第64章
渐昏沉了起来,似乎是有一些发烧。 慕厌舟并没有叫人送他回酌花院。 而是放下了榻前的纱帷,留宋明稚在徽鸣堂内休息。 徽鸣堂内的下人们,之前都是在王府后院里干粗活、杂活的。起初他们虽有一些不适应,但是没过多久,便上了手,干起活来甚至起来要比此前皇帝派来的那群人更加积极、上心。 最近这一段时间,慕厌舟夜里虽然住在酌花院,但是白天仍要在徽鸣堂内读书。有他在这里。下人们更是一点也不敢懈怠。今早慕厌舟一行人离开王府去乐章山后,下人们清扫了徽鸣堂,同时按照惯例点燃了香料。 此刻…… 宋明稚身上那一条被子。 甚至就连枕头上,都沾着一些淡淡的苏合香,和慕厌舟的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不知怎的,宋明稚竟有一点不习惯。 “殿下……”宋明稚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撑在榻上,缓缓地坐了起来,“现在时间还早,殿下处理公事要紧,我就先回酌花院里休息吧。” 此时,元九已经离开徽鸣堂。 屋内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宋明稚隔着那道青纱帐幔看见: 听到自己的话之后,慕厌舟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 他摇了摇头。随口道:“不必,阿稚留在这里养病吧。” 宋明稚上一世时虽然是暗卫,武功要比现在高强许多。但可能是因为小的时候,在吃穿之上有所欠缺,他的体质向来都很一般,长大成人后,也常常因为受伤而生病。不过那个时候,宋明稚都是硬扛着过去的。 “养病”对宋明稚来说,是一个有些陌生和奇怪的词…… 但是慕厌舟的语气稀松平常。 宋明稚只好听他的话,重新躺了回去。 方才那碗汤药里,似乎也有些助眠的草药。 宋明稚的头脑愈发昏沉。 可躺回去之后,他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闭上眼睛休息—— 宋明稚已经习惯,慕厌舟在夜里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处理政事。但是现在,太阳仍高高挂在天际,这个时候休息,宋明稚总觉得有一些不大自在。 更何况,几个时辰之前,他的身边才发生了一件大事。 也不知道殿下要怎么处理。 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青纱帐幔那头突然响起一阵轻笑,慕厌舟的声音,穿过半座徽鸣堂,落在了宋明稚的耳边。 慕厌舟就像是猜到他心中在想什么似的,轻声道:“安心,阿稚只需要好好休息,养伤、享乐便好,剩下的事情,都是我需要做的。” 他的语气虽带着笑意,并不严肃。 但是宋明稚知道……齐王殿下一定能够做到! …… 宋明稚昨天晚上就没有睡觉。 放下心来之后,正在发着低烧的他,直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宋明稚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究竟睡了多长时间。 他只隐隐约约地听到—— 皇帝将身边的陶公公派到了齐王府中。 “……陛下听说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后,龙颜大怒,立刻便叫奴才出宫,来将殿下和王妃一道带入凤安宫中,仔细处理今早之事,顺便好好压压惊。” 宋明稚轻轻蹙起了眉。 他正欲挣扎着起身。 却听见慕厌舟低声道:“不行。” 陶公公被他吓了一跳:“不,不行?” 殿下这又是要做什么。 徽鸣堂正厅,慕厌舟回头看了一眼那道青纱帐幔,他压低了声音,对陶公公道:“阿稚今日受了伤,现在状态还没有恢复,需要好好休息,进宫一事不如等到明后天再说吧。” ……陶公公听得目瞪口呆。 慕厌舟顿了顿又道:“还请公公替父皇传话,就说等阿稚状态好些,本王定第一时间进宫。” 他的神情格外认真。 慕厌舟知道—— 皇帝向来多疑猜忌,自己体内的蛊毒便是证据。只要蛊虫还在自己的体内,那便证明自己的“好父皇”仍然没有放下他的戒备。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 在皇帝以及崇京城中,众多熟悉自己这个“朽木”的人心目中,自己应当时时将王妃放在第一位。 慕厌舟自然不可能错过摁死慕思安的机会,但是他向来都不是一个容易心急的人。 陶公公犹豫道:“这……” 那群刺客都没什么骨气。 还没有到京城,他们便争先恐后地将今日的计划,与背后之人说了出来,甚至还拿出了证据……一切皆已清清楚楚地指向了梁王慕思安。 陶公公被慕厌舟的话吓了一跳。 齐王殿下竟然不着急进宫,趁着陛下正在气头上,去找他告状? 陶公公虽然一直在皇帝身边当值,但是当年,他也曾受过贤平皇后的恩惠。相比起梁王,他向来都更偏向于慕厌舟。 听到今天清晨发生的那件事之后。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慕厌舟可以利用这件事,一举扳倒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梁王慕思安! 乍一听慕厌舟的话,陶公公的第一反应是失望。 但是仔细想想…… 这是的确像齐王能够做出来的事。 陶公公犹豫着道:“是,殿下……” 皇帝一向都溺爱慕厌舟,他也不是第一次和自己的父皇“对着干”了。陶公公虽有一些忐忑,但最终还是应了下来。他简单问了问宋明稚的伤势,便向齐王告辞,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王府,回到了凤安宫中。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陶公公再一次气喘吁吁地带着人,出现在了徽鸣堂内:“启,启禀殿下,圣上知道您的意思了!他说,让您和王妃先在府内休养,等到王妃好些,再说入宫之事。” 说话间,还有几名小太监,手捧着木盘走上前来—— 这里面装的都是皇帝赏赐的珍稀药材。 宋明稚于半梦半醒间听到…… 陶公公又与齐王寒暄了几句,他没在这里待太久,便带着小太监离开了王府。 徽鸣堂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而就在宋明稚沉沉睡去之前,他忽然感受到……有人走上前,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 慕厌舟抱着满身是血的宋明稚,走进齐王府的那一幕,落在了无数崇京人的眼中。“齐王遇刺”的消息没过多长时间,就传遍了大半座京城。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 齐王妃受伤的消息越传越广,伤势也在一传十,十传百中变得越来越“重”。 见到凤安宫里的人去了又来。 终于有好事者,忍不住凑到了齐王府门前,探头探脑想要一窥究竟——齐王妃可是西域第一美人,如此绝色,难不成就要殒身于今日了吗? 但是这一日,齐王府始终都紧闭着大门。 前来围观的百姓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们只瞧见—— 齐王与王妃出事之后不久。 便有一队人马离开了皇宫,朝着不远处的召安坊而去,眨眼之间就将位于坊内的梁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楚一朝,从不缺手足相残之事。 结合今天早上的遇刺传闻,与前段时间搜查京城之事,围观的百姓便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派人刺杀齐王与王妃的那个人,就是梁王慕思安! …… 一个多时辰以前,梁王府。 被慕厌舟吓到腿软的侍从,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府中:“殿下,梁王殿下——” 侍从的情绪实在太过激动。 他还没有来得及将话说清,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同于自信满满的慕思安。 梁王妃原本就有一些心虚,当即就被他这阵动静,吓得从桌前站了起来:“你这是何意?” 侍从的声音都在颤抖:“回,回殿下、王妃的话,奴才方才在齐王府外看到,齐王府的马车已经回到了崇京,但,但是慕厌舟并没有死!他,他好好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反倒是他那个王妃,似乎是受了重伤。” 慕思安重重地拍了拍面前的长桌:“这怎么可能!” 他的话虽然这么说。 但是发抖的嘴唇,与上下磕绊的牙齿,却泄露了他紧张的心情。 梁王妃魂不守舍:“殿下,我们之后要怎么办?” 慕思安没有理会她的问题。 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朝侍从问:“你还看到什么了?慕厌舟他知道此事与我有关吗!” 侍从刚才并没有看太多,便急匆匆跑了回来,他愣了一下,不禁摇头道:“后,后面的事情奴才就不知道了。” 侍从的话音,还没有落下。 慕思安已经转过身,朝着门外而去,他咬牙道,“好!”同时转过身去,朝着愣在原地的侍从吩咐道,“备马。” 梁王妃立刻提起裙角跟了上去:“殿下这是要去何处?” “去韩府,”慕思安咬着牙,冷静了下来,“找你爹,一道商议此事。” 梁王妃也反应了过来:“是,我与殿下一道去。”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院内。 和只有一位王妃的慕厌舟不一样。 梁王慕思安除了正妃以外,还有两个侧妃,与美人、夫人无数,他的府邸里面早已经住满了人,向来热闹得不像话。 但是今日…… 慕思安坐上车之后,忽觉周遭寂静得有些诡异。 连负责赶车的侍从,都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马车上,面无人色的慕思安缓缓闭上了眼,片刻过后,方才颤着手,撩开面前的车帘,朝着院内看了过去。 穿银色软甲、手持长剑的官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破门而入。此时他们正站在不远处的仪门外,静静地注视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慕思安的心瞬间一颤。 他下意识想要放下车帘,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动作,领头的官兵已经走上前,朝他行礼道:“不知道梁王殿下,这是要去何处?” 慕思安沉声道:“与你何干。” 官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直身,打了个“请”的手势:“请梁王殿下随吾等进宫,圣上今日有事,要找殿下聊聊。” 话音落下的同时。 披坚执锐的官兵,已经上前将慕思安,自车内“请”了出来。 - 最近一段时间京城里的大事实在太多,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其中,最受百姓们瞩目的,便是这场刺杀案——梁王慕思安与齐王慕厌舟,是大楚唯二的亲王。世人早已经默认,皇位将落在其中一人的头上。因此,两人之间的冲突,直指向了“夺嫡”二字。 慕思安被带进宫后,整座崇京城都有了些许风声鹤唳的意思。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正处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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