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鹰卫,和听到消息匆匆赶来,小山般矗立在床榻旁的绍无极。 冷流敛下情绪,认真为圣上把脉施针。 所有参加五皇子成亲仪式的官员们都跪在殿外,等着圣上的消息。 没参加的官员夜半听到消息,也都进宫来了。 五皇子醒过来一次,嘴里念着德荣,意识昏沉,又晕了过去,被禁足在五皇子府,等候圣上发落。 花锦城听到消息后,默不作声来到太后的寝宫。 果然,太后并未入睡。 花锦城小声道:“五皇子发疯了,要弑君呢。” 太后伸出手,让花锦城把她搀扶起来,道:“景尚不像景家人,倒像君家人,重感情,可惜在宫里,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 花锦城道:“可惜了您的一片苦心。” 太后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或者说在做局的时候,她就已经料想到了五皇子的下场。 太后道:“哀家念在长公主的份上,给他留了退路,是他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为个太监,偏偏不走这个退路,怪得了谁?” 花锦城咂摸着太后的话,道:“为个太监,真是稀奇。” 太后看了花锦城一眼,表情依然寡淡,像是庙里对众生之苦无动于衷的菩萨。 花锦城道:“奴才想到了一件事儿。” 太后没有应声,花锦城觉得无趣,自己接着自己的话道:“顾小公爷在查太后您呢,查的是您入宫前的事儿,四十多年前的事情,查起来虽麻烦了些,但也不是什么都查不到。” 太后并不在意,道:“随她去。” 花锦城道:“太后娘娘真是无情,这是把奴才往死路上逼。” 太后道:“你早该死了。” 花锦城一笑,知道太后厌恶他,若是他死了,太后恐怕不会为他掉一滴泪,少吃一口饭。 不过他活着,太后终究还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不至于太寂寞。 尽管太后可谓天底下最耐得住寂寞的人。 太后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你说景双是顾玉杀的?” 花锦城道:“是啊,奴才耗费心血建立的神女教,也被她拿了去,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太后扶着隐隐发痛的额头,在五台山时,她见了神女教的新教义,道:“这个后生倒有点意思。” 花锦城道:“六皇子心思歹毒,她断不会回头,五皇子自断后路,她想扶也扶不起来了,废后徐氏曾害她险些冻死在奉天殿前,她可不是不计前嫌的人。现在正走投无路呢,太后是否要点拨她一二?” 太后想起那些教义,寡淡的表情总算有了一丝松软,道:“不必,她不蠢,知道该怎么选。” 说着,太后便要起身。 花锦城道:“您要到哪儿去?” 太后道:“圣上未醒,哀家这个当娘的,怎能安心休息?” 花锦城低声一笑,道:“太后娘娘慈母之心,真是可歌可泣。” 太后来到圣上的寝宫时,外面一些年纪大的官员都跪不住了。 福海从里面走出来,道:“太后娘娘,夜深露重,您怎么来了?” 太后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圣上如何了?” 冷御医刚刚说圣上是旧毒复发,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有了中风的迹象。 怕是往后手脚不会太灵活。 但福海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只道:“御医说圣上并无大碍,只是最近为了政务劳累了些,又恰逢五皇子的事情,一时昏迷。” 太后心里有数,圣上这半年把大半政务都交到了文翰司手里,哪儿来的政务繁忙。 徐氏被废蹊跷,圣上冬天那场病也蹊跷。 八成是顾玉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太后看了一眼跪在丹陛下的官员。 夜色深深,但是宫灯明亮,让太后看到了长公主,亦在其中。 她带着一脸病容对福海吩咐道:“圣上还不知何时能醒,他们都是大禹朝的肱股之臣,让御医院熬些补气血的汤药来,别圣上没醒,他们的身子先垮了,若有哪些人身体不适,及时回去,想来圣上不会怪罪的。” 福海道:“太后娘娘仁慈,奴才这就吩咐下去。您先去侧殿歇息歇息吧。” 太后最后看了长公主一眼,跟着福海往侧殿去了。 补汤很快熬了出来,跪在下面的官员听到是太后娘娘命人送的都十分诧异。 长公主看着手里的汤五味杂陈。 早上走得急,没能问清楚太后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木已成舟,让她心神俱疲,种种疑问像是一块儿石头压在心头。 给她送汤的小太监在她接过来后,把一块儿梨膏糖也悄悄塞进了她手里。 小太监低声道:“太后娘娘知道您怕苦不爱喝药,特意让奴才给您的。” 长公主心里五味杂陈,将补汤一饮而尽,却没有吃那块儿梨膏糖。 唯恐这梨膏糖不再是从前的滋味儿。 儿时每逢换季便要咳嗽,太后常常喂她梨膏糖。 可世事变迁,如今的太后再不是当年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睡的江妃娘娘了。 更是一举毁了她和儿子多年来的心血。 这件事看似结束了,可远远没完。 君家人定会追查到底,若是查到太后身上,君家直接与她反目也未可知。 更别说还有君泽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长公主的痛苦与纠结并未影响到君泽。 君泽接过那碗补汤,毫不犹豫地一口饮下。 从小到大,他为五皇子收拾的烂摊子不计其数,这无疑是个最烂的摊子。 自从知道五皇子和德荣的私情后,他不说日日提心吊胆,也是心烦不已。 现在尘埃落定,万事成空,反而让他松口气。 前路漫漫,虽然一片漆黑,但总会有出路。 第498章 愁煞人也 所有人都跪了一夜,若非太后及时送来的补汤,估计有些年迈的官员怕是要当场晕过去。 顾玉疲惫到了极点,五皇子成婚前就熬了一夜,昨天的事情更是跌宕起伏,这又跪了一夜。 若是现在给她一个枕头,她能当场睡着。 终于在破晓时分,福海从宫殿里出来,道:“圣上有旨。” 所有人都勉强打起精神来。 圣上既然有旨,就说明圣上已经醒过来了。 众人松了口气。 不知是为终于能回去好好歇息了,还是因为圣上无恙,天下还能维系太平。 长公主的身子在晨风中摇摇欲坠,五皇子派的人都是一脸衰败,就连君泽都耷拉着眼皮。 最终的审判还是来了。 福海念道:“朕情溺宠爱,失于至理,令五皇子景尚近小人,远君子,残暴狠厉,性识庸暗。朕虽爱子,实畏天地,今贬其为庶人,幽禁五皇子府,望其悔过自新。钦此。” 贬为庶人? 幽禁五皇子府? 长公主身子一软,瘫坐在地,幸好有君泽在一旁扶着。 君泽的关注点不在这里,而在于那句“近小人,远君子”。 五皇子就算被贬为庶人也还是圣上的儿子,可是这句话... 实在意味深长。 谁是小人? 近小人。自然谁跟五皇子走得最近,谁就是小人。 昨天他和他娘为了阻挡五皇子发疯,多次挡在五皇子身前,想必圣上已经生疑。 都说圣上宠信他这个外甥儿,更甚于宠信自己的儿子。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无非是他能体察圣意,一言一行都照着圣上的想法来。 外甥儿再亲终究不是儿子,五皇子要弑父,这可不是从前那些可以轻易糊弄过去的错处。 君泽现在更担心的是,圣上怕是把过错按在他和他娘身上了。 那句“朕情溺宠爱,失于至理”,说的可笑。 圣上何曾宠溺过五皇子? 因为孝悯皇后之死,圣上对五皇子颇为严厉,动辄训斥责骂。 君泽冷笑一声。所以这句话,哪儿是在自责。 分明是在责怪他这个“宵小”没有教好五皇子。 君泽两天都没休息好,现在头疼得厉害。 福海念完圣旨,便对一众人道:“圣上需要调养,三日后的朝会暂时取消,众位大臣若有要事,照例递折子便是。” 众人道:“臣,遵旨。” 福海唤来许多宫人,道:“快扶众位大臣回去。” 君泽搀扶着长公主,看到不远处顾玉踉踉跄跄起身。 跪了整整一夜,整条腿都麻了。 大家都是一瘸一拐地回去,顾玉和君泽遥遥相望,都苦笑起来。 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没能拦住。 五皇子被圣上贬为庶人,半分没提六皇子。 不过他们都知道,六皇子也没戏了。 五皇子为了一个太监弑父不假,但是这场局明面上是六皇子一手促成的。 表面的绵羊实际上是一个对皇兄下死手的毒蛇。 圣上本就因六皇子的母亲身份低微,他又愚笨迟钝而不满,这下更是绝了后路。 朝堂风云变幻在瞬息之间。 一夜功夫,五皇子派和六皇子派满盘皆输。 年前因为废后徐氏而备受冷遇的九皇子派再次走到人前。 九皇子派的人装了半年鹌鹑,一朝挺直了胸膛。 每个人都在感叹祸兮福兮。 君泽回去昏睡了一天,君家的人便登上长公主府的大门。 长公主备受打击,强撑着精神带着君泽一起接待他们。 所有人都愁容满面,向长公主和君泽探寻解决法子。 君泽道:“诸位放心,五皇子虽然被贬为庶人,可终归是圣上和孝悯皇后的儿子。他被幽禁在五皇子府,而不是被幽禁在永安巷,就说明一切尚有转机。” 话虽这么说,可圣上又不止五皇子一个儿子。 六皇子虽然犯了错,但终归什么惩罚都没有,更别说九皇子和十皇子了。 废后徐氏的错可按不到这两位不知事的幼子身上。 只是这时候,除了自欺欺人也没旁的法子。 君泽道:“这段时间,诸位千万要谨言慎行,管好家里人,不可让人抓住把柄。” 君家人都纷纷应下。 君泽又道:“去年推行的均田制已初见成果,你们不要钻空子用奴仆占田地了。今年秋收,务必给圣上一个满意的答复。不仅如此,还有发动各个分支,一起把均田制完完整整地推行开来。” 这可是大出血,君家人虽然舍不得土地,但也没有法子。 只是心里难免憋屈。 君家人陆陆续续走了,君家家主看了一眼君泽,道:“我们心里都有数,只是你二叔...之前传信儿给他,他说会来,不知路上被什么事绊住了,估计也快要到了。你可要看好了他。” 君泽的头更疼了。 叛乱平定后,江南以最短的时间修养生息,以最短的时间恢复了歌舞升平,欣欣向荣的景象。 运河上没什么要紧事,二叔便带着兰兰游山玩水。 五皇子成婚的消息传到二叔耳朵里,他远在蜀地,不能及时赶来参加。 不过就算他能赶来参加,圣上在这里,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出场。 现在五皇子被贬为庶人,幽禁五皇子府,二叔一直挂念着姑姑君梦兰,若让他知道姑姑的儿子落到这个地步,还不知要气成什么样。 十六年前二叔就敢打着赤膊,提剑威胁圣上。 十六年后二叔在运河上养出来的匪气只会更重。 君泽不敢想象二叔喜滋滋前来看外甥成婚,却面对这样惨淡的成果,会在一怒之下做出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愁煞人也。 第499章 君家人一直不喜欢他 水面之下,暗流涌动。 圣上自五皇子的婚宴上昏迷后,一直没有插手朝政。 诸多政务大部分交由文翰司处理,世家不愿看到这种结果,纷纷请王丞相出山。 希望王家能够及时站出来,带头与寒门相抗衡。 王丞相府日益热闹起来。 户部的赵尚书从王丞相的花房里出来,近些日子春风得意。 徐皇后虽然被废,但是九皇子还在,五皇子和六皇子相继失了圣心,他们掌控一个小孩子不要太容易。 然而王丞相到底谨慎,不许他们光明正大依靠九皇子,也不许他暴露王丞相已经转向九皇子的事情。 这些细枝末节并未影响到赵尚书的好心情。 他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往前走,不想在拐角处遇见了王沛。 赵尚书一看到王沛,就不由想起自家那个被逍遥王骂得要上吊的倒霉闺女。 赵尚书主动打招呼道:“呦,王公子近来可好?” 王沛摆摆手,道:“嗐,好什么呀,我这腰至今还疼呢。” 赵尚书问道:“好端端的,腰怎么疼呢?” 王沛丝毫不避讳他被君泽打的事情,尤其是赵尚书家还有一个跟他差不多的倒霉蛋儿。 王沛道:“还不是姓君那孙子给老子打的。妈的,下手忒狠,到现在都没好。” 赵尚书心头一动。 短短几日功夫,君家可是从天边跌到了泥地里,逍遥王还能像以前那么嚣张吗? 也到了他们这些人出口气的时候了。 赵尚书道:“王公子可听说了近日发生的事?” 王沛道:“什么事?” 赵尚书凑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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