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将会出现大笔盈余。 但正如朱元璋所说,眼下这两年要苦一苦。 陈景恪苦笑道:“可这一两年日子总也要过啊。”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国库没钱会动摇人心的。” “最怕的还是影响到新钞的信誉。” “如果陛下再将这么一大笔钱收入内帑,群臣会怎么想?” “所以,您不如直接告诉曾尚书,琉璃的分成不会给他。” “但国库钱不够用了,您可以从内帑支用一部分,填补国库。” “大家一起将这两年的苦日子熬过去。” “我相信,曾尚书最终的目的也是为此。” 曾泰已经当了三年户部尚书,洪武年间六部尚书更换非常频繁,很少有能做满一年的。 他能做三年,已经破纪录了。 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替换。 在这种时候,就算要到了琉璃分成又能如何? 他能得到多少好处? 还不如来点实际的,从内帑弄点钱出来,将这两年苦日子熬过去。 到时候他曾泰就可以光荣退休了。 这才叫善始善终,全身而退。 在洪武朝能全身而退,那可是很难得的。 朱元璋恍然大悟,说道:“是咱糊涂了……这曾泰也真是,想要钱就直接说吗。” “咱还能看着国库没钱,无动于衷不成。” 陈景恪啼笑皆非,您老人家要是不把琉璃的利润护的这么严实,我还真就信了。 其实这也不怪老朱。 内帑是真穷啊。 虽然有不少奇珍异宝,可总不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卖了吧? 那不成笑柄了吗。 好不容易有了琉璃这个大进项,他自然护的很严。 曾泰也是为钱愁的糊涂了,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 竟然想问老朱要琉璃分成。 他要是直接说国库没钱了,需要内帑填补,早就将钱要到手了。 而老朱也误以为,曾泰是真的看中了琉璃的暴利,想分一杯羹。 结果俩人就这样尬住了。 随后朱元璋接见了曾泰,表示会从内帑拿钱填补国库。 果不其然,曾泰再也没有提琉璃之事。 而是和朱元璋算了一笔账,今年国库账面亏空六百余万贯,希望陛下能想想办法。 朱元璋二话没说,将琉璃的利润全都划给了他。 还将修建新都的钱,截留了一百多万贯给国库。 如此君臣皆大欢喜。 当群臣得知皇帝从内帑出钱填补国库,也纷纷称赞陛下圣明。 对于敢问皇帝要钱的曾泰,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虽然大家都喊他曾老抠,可都打心底里敬佩这位老臣。 年底,朱元璋将朱标、朱棡、朱棣和朱橚全部召回京师。 先和朱标说了封王之事,朱标自然是支持的。 此事对大明对朱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他没有不支持的理由。 然后朱元璋才将朱棡、朱棣和朱橚叫来,将此事告知了他们。 对于此事,朱橚非常无所谓。 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医学上,准备给自己混个医仙之类的头衔。 至于封王建制,等将来再说吧。 要是有多余的土地分给我,那我就将我儿子弄过去管着。 要是没多余的地,那我就在大明当个无职无权的藩王呗。 朱元璋早就知道这个儿子的秉性,以前只觉得没出息,恨铁不成钢。 现在倒觉得挺不错的。 朱棡和朱棣就非常兴奋了。 本以为这辈子只能当个藩王,没想到竟然有机会建制立国。 啥,化外之地苦? 和成为真正的王比起来,这点苦算的了什么。 秦国被封在西犬丘(天水),当时这里还是犬戎之地。 秦国数代先祖,用百年时间才赶走西戎,正式成为那片土地的主人。 又数十代人励精图治,才有了一统六国的辉煌霸业。 如果秦国先祖嫌苦不肯去,哪还有后面的事情。 看着这两个兴奋的儿子,朱元璋很是满意。 “但此事暂时还急不来,朝廷要先拿下北元,才有余力支持你们去开疆拓土。” 朱棡连忙说道:“爹您放心,我们知道孰轻孰重。” “一定会帮您和大哥,将大明的敌人全部消灭,再去考虑封国之事。” 朱棣也说道:“是啊,您现在就算给我一个国家,我也治不好啊,我要学的还多着呢。” 朱元璋欣慰的道:“你们明白就好。” “老三你的性子太傲,必须要改一改,否则是没有办法服众的。” “老四你确实要多读书,以前咱只教了你兵法,未教你治国之道。” “以后你要好好学,将这个短板补上。” 他之所以这么早将此事告知几个儿子,就是想激起他们的斗志。 同时也让这几个儿子,从现在就开始学习治国。 免得将来把封国治理的一塌糊涂。 第198章 税 陈景恪早就见过朱棡和朱棣,可还是第一次以妹夫的身份相见,总觉得有点不习惯。 不过朱棡对他倒是很热情。 之前就说过,朱棡这个人性情高傲。但一旦获得他的认可,他是很有礼貌的。 无疑,陈景恪已经获得了他的认可。 朱棣就有点小尴尬了,说起来陈景恪还给他媳妇看过病。 只是因为前年徐达那一番话,让他对陈景恪很是不服气。 现在是服气了,只是心里多少有点别扭。 不过都是大男人,聊了一会儿之后他自己都笑了,太小气了。 因为知道是陈景恪提出的封王建制,他们也就说了一下自己的理想。 朱棡想打穿西域,让大明重现汉唐雄风。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梦想,在碎叶川建立自己的王国。 碎叶川是唐朝名称,指的是中亚地区的楚河,地点在费尔干纳盆地。 在汉朝这里被称为大宛。 费尔干纳盆地,是中亚的关中,当地最为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 朱棡准备将国家放在这里,足见他是真的了解过当地情况。 但眼下想打这里,太难了。 现在西域归属察合台汗国,中亚霸主是刚刚崛起的帖木儿汗国。 也就是说,他要先消灭察合台汗国,再打败帖木儿,才有机会完成理想。 只能说,再接再厉吧。 朱棣的理想也不小,封狼居胥。 至于封国的事情,暂时还没想过,等打败北元再考虑也不迟。 陈景恪不禁在心里琢磨,要不以后让他下西洋? 算了,以后再说吧。 每到年底就有汇总,朝廷各部门也少不了。 对于大明来说,整体上是蒸蒸日上。 但明年也注定了是忙碌的一年。 比如这次朱标回京,就是带着完整税改方案回来的。 “大明立国已经十八年……再过几天就十九年了。” “民间渐渐恢复了元气,但税收这一块依然在使用老办法,这是很不合理的。” “经过两年多的研究,我们制定了一套新的税收方案……” 朱标将自己的方案给大家详细介绍了一遍。 总结起来就是,征收商业税,规范经商环境。 对各种关卡税归并征收,只要拿着税票理论上就可以通行天下。 避免一地一收,导致税比货物价格还高的情况出现。 另外还有车船税、营业税等等。 “渔业税废除,百姓饲养捕捞鱼类不再征税。” “只对出售的鱼类征收商业税。” “对于粮食、蔬菜、瓜果、肉蛋等,关系民生的物品,采用轻税制度,只三十抽一。” 朱元璋连连点头,说道:“这个好,粮食的税太高,不利于转运。” “也会导致粮价过高,最终坑害的还是百姓。” 朱标最后总结道:“除了新税法规定的税种,其余所有苛捐杂税一律废除。” “若有非法征税者,一经查出按律严惩不贷。” 朱元璋那是相当满意:“好好好,标儿最后这句话咱喜欢听。” “当年元朝定的税并不高,可下面的贪官污吏巧立名目,征收各种苛捐杂税。” “杂税比正税高了好几倍。” “最后这些钱,全都落到他们自己口袋里去了,元廷一文钱都没见到。” “元朝社稷败坏,很大程度是这些贪官污吏导致的。” “咱大明不能给贪官污吏留下这样的空子,把税定死了。” “谁敢巧立名目额外征税,全都处死。” 马皇后、朱雄英和朱棡、朱棣也都不禁点头,这新税法确实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虽然看起来名目很多,但比起之前的苛捐杂税,已经简化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很多税种,也只是针对相关从业者,对普通人没什么影响。 比如车船税,比如营业税。 不行船不做生意,就不用缴纳。 陈景恪也不禁赞叹,这份税法就当前来说,确实非常合适了。 尤其是取消了关卡税,在他看来才是这部税法最大的进步之处。 古代一城一关卡,一地一关卡,货物从南到北需要经历几十个关卡。 过关税要超出货物价格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这也是为何之前,百姓都喜欢去金钞局仓库兑换货物的原因。 甚至有小商贩去那里进货。 原因就是金钞局不需要缴纳关卡税,商品价格非常便宜。 可以说,关卡税是发展商业的最大阻碍之一。 现在虽然不是直接取消,但只要缴纳一次,就可以凭票通行天下,已经是一种极大的进步了。 对商业是一个极大的刺激。 这时,朱元璋习惯性的问道:“景恪啊,你觉得这部税法如何?” 马皇后、朱标和朱雄英,也都向他看来。 朱棡和朱棣有些诧异,什么情况? 看这架势,好像他不同意,这部税法就不能行是吧? 陈景恪想了想说道:“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渔业税废除。” “百姓养殖捕捞水产品不再交税,只有出售的时候才交税。” “那么养鸡、养羊、养牛……鸡下蛋、牛羊下崽……需要交税吗?” 朱雄英、朱棡、朱棣包括朱标,都有些懵,这还用问吗? 朝廷也没说这些东西要交税啊。 但朱元璋和马皇后,却马上就想到了问题所在。 朱元璋点头说道:“景恪这个问题提的好,此事不说清楚,就有人敢问百姓征收这些税。” 见四人有些不相信,他就叹道:“你们啊,对下面的情况了解还是太少。” “元朝时期贪官污吏挖空心思巧立名目,养鸡要交税,鸡下蛋也要交税……” “这些税咱可都交过的。” “别说是前朝,大明有些地方,背地里就有人在征收这些税。” 朱标四人有些不可思议,倒不是怀疑朱元璋的话,而是没想到大明竟然会出现这种离谱的情况。 陈景恪说道:“律法必须要全面,有时候哪怕是一句废话,也要加上去。” “当立法者以为,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啊,何必再多此一举写进法条?” “殊不知,这就会给人留下钻空子的机会。” “永远都不要小瞧贪官污吏巧立名目的本事。” 朱标一副受教的模样,说道:“我懂了,这就在税法里加上一句话。” “百姓自产自用之物,一律不得收税,只有售卖才需要收商业税。” 陈景恪又问道:“卖给邻居家一枚鸡蛋也要收税吗?” “虽然看起来是笑话,但如果有人就要较这个真怎么办?” “所以最好规定,民间小额交易无需交税。” “这个小额到底是多少,就需要殿下根据民间情况,制定一个标准了。” 朱标苦笑道:“我本以为这部税法很完善了,没想到竟漏洞百出。” 陈景恪说道:“殿下这部税法,比起前朝任何税法,都更加的完善,也更加的人性化。” “尤其是统一关卡税,和禁止征收苛捐杂税,更是前所未有的善政。” “只是时代在变,国家面临的经济情况也在不停变化。” “税法也要不停地调整,才能适应新的情况。” 朱标颔首道:“税务变革之后,我会让金钞局、户部和税务局多关注地方情况,及时调整税法。” 朱元璋又问道:“还有没有什么漏洞?要不你先把税法拿回家好好琢磨琢磨吧。” 陈景恪连忙摇头,说道:“优秀的律法是经过实践总结出来的,不是闭门造车想出来的。” “我对大明的基层情况,了解也不是很多,很难研究出什么东西。” “就我看来,殿下制定的这部税法,在方向上是没有问题的。” 朱元璋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那就依此推行了?” 陈景恪犹豫不已。 朱元璋指了指他,没好气的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吧。” 马皇后也说道:“不要有什么顾虑,这里又没有外人。” 朱雄英一看这熟悉的架势,马上就准备好小板凳,抓了一把松子。 开课了开课了。 陈景恪深吸口气,说道:“倒不是殿下的这部税法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两税法已经过时了。” 闻言,朱元璋、马皇后、朱标顿时就兴奋起来,好家伙,这是准备直接对根本税法下手啊。 朱雄英则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 朱棡和朱棣则大吃一惊,之前陈景恪指出新税法的缺陷,他们只是觉得他考虑事情比较全面。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敢对两税法下手。 从唐朝开始至今,两税法就是国家的根本税法。 可以说,两税法事关国家存亡。 这也敢动的吗? 而且爹娘大哥这模样,似乎很期待啊。 你们就这么信任他? 陈景恪没有直接讲,而是先思考了一番,该怎么展开这个话题。 本来想给他们讲一讲税法变迁史,但想到朱标编写新税法,肯定研究过这玩意儿。 朱元璋和马皇后就更别提了,那更是大明制度的创建者,肯定也了解过。 所以决定简单提一下,主要讲自己的想法。 “税法是在不停变迁的,我们能查到的历史,主要可以分为三个时期。” “其一为井田制时期,百姓替国家耕种‘井’中间那块地,以作为缴纳的赋税。” “然后就是秦汉时期,秦朝正式开始征收丁税和地税,汉武帝时期在两税的基础之上,加征了商业税。” “但秦汉时期,除了这三种税之外,其它税种亦是繁多。” “这么多种税,征收是非常困难的。” “要么就征收不上来,要么就是百姓被逼死。” “到了唐朝,为了解决这种情况,就将所有的税都归于丁税和地税,也就是两税法。” “两税法简化了税种,降低了征税的难度,也减轻了百姓的负担。” “对朝廷和百姓,都是非常有利的。” “后来的各朝税法虽有所变动,但底子依然是两税法,包括大明。” 众人都不禁点头,两税法已经如此优秀,莫非你还能想到更好的法子? 陈景恪继续说道:“从税制的发展来看,呈现出三个特性。” “其一,由繁而简;其二,越来越全面;其三,减轻百姓负担。” 朱元璋点头道:“这个总结很好,简化税种能降低收税难度,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杜绝贪官污吏巧立名目。” “百姓身上的担子轻了,能吃饱饭了,就不会造反。” 马皇后和朱标也点头赞同,是这个理。 陈景恪见他们果然都理解,就不再啰嗦,直接进入了主题: “但两税法依然不够精简,也很不公正,百姓身上的担子也并未减下来。” 朱元璋追问道:“你一一给咱说说,到底哪里有问题。” 陈景恪解释道:“先说不够精简,这一条针对的是地税。” “地分三六九等,每块地种植的庄稼也不同。” “有种植棉花的,就用棉花交税。” “种小麦的,就用小麦交税……” “种粟的,所交的税就是粟……” “种同样的庄稼,因为土地品质不同,缴纳的税额也不同。” “同样一个地方,征收上来的农作物,可能就有七八种之多。” “放之全国,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这些东西征收时麻烦,储存也同样很麻烦……” “再说不公平,这一点体现在丁税和徭役上。” “东家有五口人一千亩地,西家也有五口人,却只有十亩地。” “可是征收丁税的时候,两家要出一样的钱。” “征徭役的时候,东西两家也都是各出一个人。” “表面看这很公平,可仔细想想,对西家太不公正了。” “凭什么东家更富有,承担的义务和西家一样?” “而且一旦出事,西家承受的风险也更大。” 朱元璋、马皇后、朱标等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陈景恪没说他们还没想到,确实有些不对。 可再仔细一想,又觉得没问题啊。 两家都是五口人,有什么问题? “咔。”朱雄英咬破一个松子壳,悠哉的看着陷入苦恼里的众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朱标气不打一处来,喝道:“将松子给我放下,现在正讨论国家大事,你还有心情嗑松子?” “给我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到底哪里不对。” 朱雄英悻悻的放下松子,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您要是知道什么叫公平,什么叫公正,就知道问题在哪了。” 第199章 摊丁入亩 朱标被气乐了,你还考起我来了。 这俩词没什么本质区别。 公平公正,意思是相近的,只是适用于不同情况罢了。 话到嘴边,又及时收了回去。 看这小子一副得瑟的样子,不会真有什么不同吧? 他天天和陈景恪学习,指不定还真给弄出什么区别来了。 而且仔细想想,这俩词意思还真不完全一样。 只是平时大家习惯混为一谈,就以为它们的意思一样罢了。 可真要让他说具体有什么区别,一时间他还真说不上来。 不行,不能被这臭小子给问住了。 “咳,那你来和我说说,公平公正有何不同?” 朱雄英一副你果然答不上来的样子,起身说道: “这俩词的意思有些复杂,直接解释怕您不好理解。” “我就举个例子吧,您一听就明白了。” 把朱标给气的牙痒痒,好小子,看来你是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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