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日记_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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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听脚步声有些沉重，应该是受到伤势影响，也许还有疲惫的因素。风翎脚下不停，感觉到空气逐渐潮湿，脚下的路也开始变得湿滑。接着，耳边传来水声。快到瀑布了。她放慢速度，发觉身后的追击者似乎不那么积极了，这是为什么？……难道它怕水？没有哪一则神话故事里写着西王母怕水。风翎不理解基因的演化，她只知道现在自己必须把豹女引过来！哪怕今天只能卸下它一条腿，也能增加她下一次进攻的胜率！风翎不跑了。她转身，开始试探着往回走，朦胧雾气里，她看见了那头高大森然的影子，毫不犹豫举枪射击！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雾气里的影子缓缓低俯—— 风翎警铃大作，知道这是扑向猎物之前的预备动作，转身就跑！谁知豹女的身体高高跃起，竟从她头顶跳过，挡住了前面的路！风翎心惊。这是一次偶然的随机进攻，还是带有某种目的？它是故意的吗？阻止她靠近瀑布？其实风翎想去水边的目的很简单，因为她实在没有太好的办法应对豹女那两只有力的前爪，随便被拍一下，或者挠一下，都会让她瞬间丧失战斗能力，同时，她对于豹女后腿的弹跳力也无可奈何。可如果在水里，就能大大降低豹女的攻击威势，毕竟这怪物的身体结构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游泳健将。难道她这些心思，被它看透了？怪物的智商有这么高吗？现在前路不通，两侧都是岩壁，风翎除了返回刚才的山道，无路可走。她深吸一口气，做出鱼死网破的架势，将包里所有手榴弹都掏了出来—— 豹女在前方微伏身体，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风翎心一狠，快速拔了四五个手榴弹的拉环，统统扔过去！爆炸声撼天震地！强大的气流几乎将风翎掀飞！她转身离开这条通往瀑布的小路，快速返回山道，看见皇甫妙妙和包子也追了过来，不等两人开口，立即大喊：“快跑！往狐狸村跑！” 第123章三清湖往上逃是安全区，会把豹女引回去，风翎只能往下跑，也就是狐狸村的方向。她让皇甫妙妙和包子跑在前面，自己断后。 ——好消息是，攻击后腿的策略发挥了作用，豹女的速度明显下降了。 ——坏消息是，她的枪没子弹了，手榴弹也用完了。 “包子，你在使用吉祥天的能力吗？”风翎边跑边问。包子喘着气回道：“没有啊！它要攻击你的时候我才会用……现在不、不是离得还远吗！” 风翎回头看了眼身后正在逼近的巨大影子，“它的威压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强了。” 如果把西王母的威压比喻成一个大冰块，冰块无时无刻不在散发一种叫做“恐惧”的冷气，离得远时，会感到恐惧慌张，但不至于无法行动，离得近了，就直接被冻僵，一动不敢动。风翎一路与豹女周旋，正是通过内心恐惧感的强弱来判断自己与豹女的距离。但是现在，她分明听见兽足踩踏地面的声响，恐惧感却比之前弱了至少三分之一。包子在前面说：“可能，可能受伤了，虚弱了，精神威压也跟着弱了。” “等等！……”风翎猛地停住，眉头皱起。她听不见豹女的脚步声了。难道它感到追击无望，所以想回古塔？现在距离峰顶已经非常远了，加上豹女腿部受伤，返回峰顶花费的时间会比平时更久，等它回到古塔，裴仙珏那边要做的事应该已经做完了。怎么办？任由它离开吗？可是这里离狐狸村很近了，狐狸村再往下就是三清湖，如果能把它引到水边，或许真的可以把迷宫之主杀死！风翎也知道应该谨慎些，但她真不甘心放过这样难得的机会，下一次想要把它引下山的话，可能不会像今天这样顺利。 “妙妙！给我一个果子！”风翎下定决心。包子听得心头一颤，没等他开口说话，皇甫妙妙已经扔过来一个大包菜。风翎快速接住，把没了弹药的枪扔给包子，双手抱起大包菜掰开几片叶子，露出里面的紫色果实。果实的清香立即飘散出来。 “剩下的手榴弹全给我，一会儿你们记得去湖边给我收尸。” 风翎快速咬一口紫色果实，让气味进一步散发出来，然后提起包子递过来的背包，疾步朝山下奔跑。她离开不过三五秒钟，皇甫妙妙和包子就感觉到一股惊人的威吓在逼近！西王母闻到了果实的气味，被引过来了！它来得太快，皇甫妙妙和包子甚至没来得及找到掩护位置，然后庞大的半人半兽在眼前飞快闪过一道残影—— 怪物根本没将两人放在眼里，径直追向风翎！又过几秒，两人听见手榴弹的爆炸声，以及愤怒的虎啸。包子脸色煞白，提心吊胆地看向皇甫妙妙，“……湖边？” 皇甫妙妙忧心忡忡，“我们也赶紧过去吧，狐狸村再往下走就是三清湖。” “好……”包子艰难呼吸，双手撑住酸软的膝盖，“我们快、快走吧。” ………… 上山累，下山也不轻松，无论哪一样对体力的消耗都极大，更不要提这里的山路实在是崎岖难行。风翎连跑带跳，还要注意走位和躲避，膝盖又酸又麻。身后的豹女穷追不舍，足以说明紫色果实对迷宫之主的重要性。手榴弹消耗的速度非常快。包子给她的那一大兜手榴弹已经不剩几个。要命的是临近山脚后，地势逐渐平坦，前方是一大片空旷的草地，没有大块岩石和密集树林做掩护，她百分之百跑不过身后的豹女！风翎有些焦灼。她回头看。山下的雾气很薄，能够清楚看见豹女正朝这边过来—— 它的两条后腿早已染成血色，持续奔跑让伤口一直没能愈合，身上也血迹斑斑，那是多次爆炸造成的伤痕，被切断的豹尾倒是都重新长了出来，不过长度不够，短得可怜。豹女跳跃的次数变少，大多数时候是有些跛的前行。尽管如此，因为体型差距，它也能轻松追上风翎。风翎盯着它，决定放手一搏。先照例用手榴弹打断它的精神威压，然后和上次一样，趁精神力中断的几秒钟冲上去刺它的前腿，借力骑上去再刺后腿，加重腿伤，让豹女的速度进一步变慢，这样一来她就能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抵达水边—— 大脑像演习场，清晰浮现一个接一个动作。她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按照自己脑海中计划的那样，掏出手榴弹，拉环，投掷！轰的一声爆炸，风翎屏息冲进夹裹着热浪的硝烟！牙爪前扑，咬住豹女的两只前足！它如她预想中一样高高直立身体，风翎立即借力侧翻！正要像计划中那样骑上去时，豹女突然扭转身体！整个儿180度转弯！风翎的身体刚抛至半空中，就被它近乎横扫的力度甩向侧方！嘭的一声！不知道撞上了什么，背脊剧痛！头晕眼花！她暗道不好，急忙去摸包里的手榴弹，却发现身上装手榴弹的包被甩脱了！风翎立刻挣扎着起身，在晕眩的视野里看见豹女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随着迷宫Boss的靠近，恐怖的威压逐渐加重，仿佛空气也变得有重量。风翎擦掉嘴角溢出的血，微微笑了下，轻声道：“是我的错……我低估了你，原来你也是有脑子的。” 就像被手榴弹炸过几次之后，它开始懂得躲避炸弹，现在被它多次目睹包里能掏出手榴弹之后，这个怪物便把她身上的包给甩飞了。豹女用野兽一样冷酷的目光注视她，越走越近了…… 面对风翎，它只需释放威压，然后一爪拍死，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皇甫妙妙和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到这里，就算赶到，恐怕也救不了风翎。濒死感让风翎的毛细孔都打开，心跳加快，她感到异常地兴奋。 “我会杀死你的……”风翎嘴角勾起，重复着呢喃，“我会杀死你……” 她从腰包里掏出一颗大包菜。豹女的眼神陡变！ “想要吗？”风翎猛地向前方扔出去，“自己去捡！！！” 第124章进化之路豹女的视线追随果实而去，飞快扑向前方果实！它在这座迷宫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守护果树，唯一的能量来源也是果树！从山上追到山下，它早已饥肠辘辘，身上的伤势迟迟不愈合更让它焦躁不安，此刻终于看见一颗新鲜的果实在自己面前，它如何能按耐得住？然而当豹女拾起果实，却发现重量不对，拨开外层的叶片，里面竟是空的！豹女意识到自己上当，不可抑制地爆发出一声怒吼！它扭头看向那个欺诈者！风翎早已跑远，手里拿着一枚紫得发亮的果子，如挑衅一般，她特意放嘴里咬了一口。 “有脑子，但不多！哈哈！”风翎笑得猖狂。豹女愤怒地咆哮！它纵身跃起，不顾伤势朝风翎狂奔！风翎也在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水边跑！身后的追击如死神逼近，前方的栈道已经近在咫尺，她大步向前，奋身跃起！一道凌厉的长影闪电般袭来！风翎跳至空中，身体倏地僵直，她低头看，一截带有锥刺的豹尾刺穿了她的胸口。热烈的鲜血将锥刺染红，痛感正沿着神经传递给身体每一个细胞。她咬牙，扬手将果实扔进湖里！豹女惊怒，抽离豹尾预备扑进水中！风翎重重摔在栈道上！——因为疼痛，因为力气不足，她刚才扔出去的果子漂浮在湖泊的浅水区。她不能让豹女吃到那枚果子！风翎跟在豹女身后扑进水里，趁豹女所有注意力全在果实上，毫无威压之力，她咬牙甩出骨刃，切断豹女身后两条最长的豹尾！豹女痛得怒吼一声，回身扬起兽爪，将风翎拍进水里！兽爪前端带着尖锐的抓钩，穿透风翎前胸的伤口！抓进她的血肉！只用力一扯，就将她的胸脯从中间撕裂，连带着肩膀与胳膊一起撕扯下来！大量鲜血涌出，岸边湖水染成红色。而那枚紫色的果实，顺着血色的湖水飘向更深的水域。豹女在浅水区域焦躁地踏来走去，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果实，不甘心就此离开。它想要找罪魁祸首宣泄怒火，水中却已经找不到风翎的身体。风翎失去了近乎三分之一的躯干。血不断从体内流失，内脏在湖水中摇晃，也许已经痛到了极致，她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觉得自己只剩下意识残活…… 湖水很深，很深…… 水里很暗，很暗…… 水底游过巨兽的影子。她的身体在水中沉沉浮浮，摇摇晃晃……而后被巨兽经过时翻涌的暗流带入一片芦苇丛。她像一条残缺的鱼，在搁浅后湿漉漉地等死。风翎仰面躺在杂乱的芦苇里，意识迷离。她不知道自己的血还剩多少，不知道自己的心跳是否在跳，也不知道此刻的意识，是苟延残喘的生命的意识，又或者死后成为鬼魂的意识？西王母……好强啊…… 她默默想着。虽然神话在岁月变迁中几度演变，让这位神灵变得慈爱，温柔，缺少威严，甚至还有些平庸……但它原本的面目，或者称之为祂，真的好强啊…… 不过，这才是对的。这才是对的。当人类依照自己的审美与喜好装扮你时，何曾想过，仅凭温柔端庄慈祥这些东西如何能让你在危险重重的世间生存？基因的演化，首要目的是……活着。为了活着，不断稳固和提升那些需要的，抛去那些不需要的，要这样活着，活着！风翎睁开眼睛，望着白茫茫的天空，忽然悟了。她知道母巢的进化之路，该怎么走了。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不会是豹女，它那庞大的体型如果靠近这里，动静绝不会这么小。风翎正这样思索着，又听见隐忍的抽泣声。一个男人低声劝道：“你小声点哭，别把西王母引来了……” 哦，原来是包子和小骷髅啊…… 风翎的心放松了。随后她又忍不住想，自己还有心脏吗？刚才好像被豹女抓碎了…… …… 皇甫妙妙哭得一抽一抽，问包子：“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包子为难地打量风翎半透明的身体，“先把她弄到岸上吧。” 他虽然这样说，却站在芦苇丛中半天没动，实在是因为风翎的身体破损得太严重，他无从下手。皇甫妙妙哭道：“都怪你，你跑得太慢了，呜呜呜……我们要是早来一点，她就不用死了……呜呜呜……” 包子勉勉强强抱起风翎，低声说：“我们就算跑得再快，也打不过Boss啊……” “你慢点，她的肠子都流出来了……呜呜呜呜……” “那你帮我兜着点……哎，你有看见她的心脏吗……” “呜呜呜呜呜呜！” “都说了你小声点哭啊……” “她真的死了！连心脏都没了呜呜呜呜！” “……那牛头马面之前也死过，后来不都活过来了吗？你别哭了，我们再等等，再等等……” 再等等，说不定有奇迹呢？两人将风翎弄上岸，又担心迷宫Boss会沿岸找来，不敢停留，继续寻找隐蔽处落脚，最后竟误打误撞走进了狐狸村。包子不认路，而皇甫妙妙是哭昏了头，等走进狐狸村的区域才惊觉过来。包子说：“这里正好有个村子，我们找间屋子让她好好恢复。” 皇甫妙妙说：“糟了！这里是狐狸村，会遇到鬼打墙走不出去的！” 包子感到绝望。他手里的“尸体”又湿又黏，鲜血流满他的双手，七零八碎的脏器随时滑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够歇脚的地方，怎么又是一个坑呢？再想走出去也晚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选了一间距离最近的屋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屋子有被焚烧过的痕迹，皇甫妙妙认出来，说：“我们和裴副队来过这里，为了赶走狐狸，裴副队放火把这里烧了。” 包子略感安慰，虽然有些没道理，但知道这间屋子被裴仙珏烧过，心理上踏实了不少。他把风翎放下。皇甫妙妙从格子背包里拿出一枚果子。包子正想开口阻止，她已经掐碎果实，把汁液喂进风翎的嘴里。一时间，包子打了个激灵！他立刻朝门外看！只见刚才还风平浪静的村庄，此刻漂浮起无数艳丽的桃粉色！那是饥渴，是贪婪，是垂涎欲滴的馋！第125章无辜的玩家 “妙妙，快、快收起来！别喂了！” 包子挡在门口，紧张地看着附近的树后、草里、土坡上，全都出现了狐狸！它们被果实的气息吸引而来，逐渐向破屋这边靠近，探头探脑，目光贪婪，目测至少有二十几只。皇甫妙妙刚才只想尽快让风翎恢复，却忘了果实可能会引来狐狸。她急忙收起果实，跑出门外，看见屋外那些狐狸的影子，一时也有些慌神。 “没事没事没事……这些狐狸很弱的，我上次来村里杀过好多只。” 皇甫妙妙安抚包子，同时也安抚着自己。但上次和这次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上次她是在暗中偷袭狐狸，还有手榴弹加持，而这次她和包子被狐狸包围了。上次她有风翎做后盾，而这次风翎命悬一线！皇甫妙妙拔出短剑，深呼吸，“我……我去杀几只，把它们吓走！” 她一鼓作气，快速化为黑色鬼影，朝其中一只狐狸飞快移动。狐狸们一哄而散！逃得飞快，瞬间没了影儿！皇甫妙妙只能回来。可是没过一会儿，又看见那些狐狸鬼鬼祟祟地在附近徘徊。包子叹气道：“它们很聪明，虽然气味散了，但它们已经知道我们身上带着那种果子，所以不肯罢休。” “那怎么办？”皇甫妙妙着急。包子说：“只能先守在这里了，风翎现在需要休息，最好不要让狐狸靠近，不然我担心会影响她恢复。” 他拿起一把大刀，魁梧的身体堵住破屋的门，对皇甫妙妙说：“你把窗户守住。” 当初皇甫妙妙从宝箱里开出三件武器，一把短剑，一把大刀，一把斧子。包子拿到大砍刀之后，第一次让武器派上用场。他的卡牌吉祥天是祥瑞之神，原本是不适宜舞刀弄枪的，现在握着刀守住屋门，隐约找回了一点以前当保镖的感觉。两人一个守门，一个守窗。狐狸们对果实的气味垂涎不已，但也没有贸然发动进攻，只是在附近游荡，似乎有意消磨皇甫妙妙和包子的毅力。它们像大草原上的秃鹫，对受伤的目标虎视眈眈，就这么盯着，守着，耐心等待屋前那两人放松警惕，露出破绽。渐渐地，狐狸的数量越来越多，从原本的二十几只，变成三十多只…… 皇甫妙妙心中焦灼极了。她时不时看向屋里的风翎，六神无主，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守到什么时候，也不敢想象假如风翎真的死了，自己该怎么办。早知道会这样，当初真不该来迷宫！皇甫妙妙懊恼地想着—— 她为什么会想来迷宫呢？一定是受了游戏系统的蛊惑，在不知不觉中被规则洗脑了！游戏设计出122座迷宫，于是她就莫名奇妙的对迷宫产生了向往，觉得能够进入迷宫，是能力出众的证明！就好像进迷宫能给自己镀层金似的，得到某种荣誉，某种标榜。可她为什么需要这种荣誉呀？她明明厌恶游戏，憎恨规则，受够了被系统摆布的人生，为什么又会不受控制地遵循游戏系统的逻辑去行动？为什么？！她一面讨厌着李青，觉得他是系统的走狗，一面又投入游戏，为完成任务赚到积分而得意高兴。她真像一个笑话！ ——因风翎濒死而引发的各种负面情绪，如翻江倒海一般涌来，让皇甫妙妙感到痛苦与自责。这种情绪也影响了包子。 “妙妙……”包子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皇甫妙妙回神，看向包子，“嗯？” “……没事。”包子收回目光，默默释放技能，给予她一些积极乐观的情绪。皇甫妙妙继续警戒四周，一脸严肃。心想：人生的真谛大约就是身不由己，这个世界的打工人不也和我一样吗？嘴里骂着老板，抨击资本家，身体还不是老老实实上班打卡？……所以，我不用苛责自己，改变不了世界，改变不了规则，这不是我的错，我只是一个无辜的玩家而已啊。皇甫妙妙的心情，莫名其妙获得了平和。她愣了愣，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这时，屋里传来细微动静，她立即扭头，愕然发现风翎自己坐了起来！包子也大吃一惊！因为这实在是无比诡异的一幕！风翎靠坐在墙壁边上，身体残缺的部分分泌出血红色的菌丝状物体，菌丝层层缠绕，直至勾勒出躯体完整的轮廓，而后开始从内部长出骨骼、血肉、神经和血管——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皇甫妙妙和包子看得目不转睛，连呼吸也放缓，唯恐影响了风翎身体的修复进程。新长出来的肉，颜色红彤彤的，与没受伤的那部分身体对比起来，半红半白，中间的分界线如红色蛛网，狰狞又吓人。风翎却浑然不觉。她站起来，扭了扭脖子，抻了抻胳膊，活动手臂和肩颈，然后抬脚走出去—— 皇甫妙妙第一反应就是靠山回来了，她要告状！她指着外面那些狐狸说：“它们想抢我们的果子！” 包子欲言又止，他看着风翎背后那道从脖子一直延伸至胯骨的裂痕，只觉得触目惊心。 “再……再休息一会儿吧……”包子低声说道。风翎回头看他一眼。身体在修复时让她的双眼充血，漆黑的眼瞳浸泡在一片血色中，看上去十分可怕。像…… 像个怪物。包子心口发紧，有些后悔自己多嘴。 “我没事，不用休息。”风翎平静地回道。她的声音平和自然，情绪稳定，没什么异常。这让包子松了口气。风翎朝皇甫妙妙伸手，说：“拿一个果子给我。” 皇甫妙妙微愣，随后把刚才喂过她的那枚果子拿出来。紫色果实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的清香让狐狸们为之疯狂！它们忍不住凑得更近一些，无比饥渴地看着风翎拿起那枚紫色的果实…… 风翎握着果实，略微用力，汁水从她的指缝间流出来。狐群更加躁动，它们喘息，吠叫，按捺不住地用爪子抓挠地面，想要上前扑抢果实，却又忌惮风翎的实力。 “听着，我赶时间，只要你们不拦路，这果子就白送你们。”风翎看着狐狸们，说，“但如果你们听不懂人话，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她用那只红彤彤的，还未长出皮肤的手臂，将果实扔了出去—— 第126章我最乖了狐狸们争先恐后地追向果实，发疯一般争抢！风翎转身离开。皇甫妙妙和包子赶紧跟上她，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不约而同选择沉默。三人走出一段距离后，皇甫妙妙才开口问风翎：“你怎么知道它们能听懂人话？” “我不知道。”风翎随口回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