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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得借你的剑一用,待会儿有任何东西想伤你,你就举起这只手,可护身保命。回去吧。” 半晌,那少年士兵退出了山洞。花妖们起哄道:“舍得出来啦?” “这么久都在干什么?” “把咱们挡在外面,你自己却进去了。小朋友,你这事可做得不厚道!” 谢怜逼自己不去听它们的话,定定心神,举剑在左手胳膊上一划。 霎时之间,五感清明,犹如拨开面前迷雾。 果然如此! 谢怜左臂鲜血汩汩,却仿佛在兵荒马乱间抓住了一线生机。 温柔乡之香气,之所以会使人心浮气躁,只因为它唤起人沉睡心底的欲望。欲望压抑的越严重,反弹便越厉害。而很多人被压抑的,除却“情|欲”,便是“杀欲”了。 而且这“杀欲”,对象不能是杀妖魔鬼怪,必须是人,或是神,如此才会有“犯禁”之感,因为这种事是世人都知道不能做的,但偏偏又是很多人心底想做的。 说到底,“情|欲”和“杀欲”,都是攻击性极强的欲念,甚至有人认为二者本质上是一致的。那么以此为据,就可以找到法子度过眼前的难关了。 进洞之前谢怜划了自己一剑,当时见了血,所以对温柔乡起到了缓解作用,因为,杀伤自己,也是杀伤! 谢怜毫不犹豫地又是一剑划在左臂上,神智又清明几分。他正要再接再励,忽然一阵酥|麻上涌,长剑跌落在地。 这阵酥麻险些击溃他苦苦支撑多时建立的堡垒,吓得谢怜一个哆嗦,睁大了眼,心道:“怎么会这样?” 再一看地上长剑,他忽然想起,那少年用这剑砍过温柔乡。剑刃上,恐怕已经全都是毒汁了。他用这剑来自伤求个缓解,岂非是饮鸩止渴?! 也是他躁到昏了头才没早早发现。谢怜暗骂自己,但事已至此,只得撕了袖子疯狂拭剑,再撕了衣襟咬在口里。他粗暴至极地堵住自己的嘴,一阵呜咽硬是被逼得断断续续。可是,山洞自成回声,所有细微的声音都被湿润又放大,那少年岂有不察之理? 谢怜听到他颤声问道:“……殿下?” 这般难堪的境地,真是奇耻大辱。永生永世的奇耻大辱!!! 谢怜恨不得当场去死。真是难以想象被别人撞见了他这副样子会怎样,就算山洞里一片漆黑他也无法忍受,他叫道:“不要进来!!!” 可他忘了一件事。他已经塞住了自己的嘴巴,听上去只是一阵呜呜咽咽,可怜至极,那少年听了,更急了。 谢怜也急。越急下手越狠,下一剑刺入左腿。这一剑刺得颇深,剑刃入肉声清晰,那少年士兵再也忍不住,夺步冲来。他这一来,吓得谢怜连连后退,道:“不不不!不要过来!不行!” 他怕那少年一过来他就会忍不住暴起杀人,只能躲避。他退到背抵洞壁还拼命往后缩,那少年听出了他流露的惶恐,用最温和的语气道:“殿下……你很难受吗?你需要什么?” 杀意在他血中暴动。谢怜额上青筋暴起,终于忍不住骂人了。他道:“傻瓜!我让你……出去!我会杀了你的,我会杀人的你知道吗?!” 那少年怔了怔。就在谢怜以为他听懂了时,却见他捡起地上长剑,双手为他奉上。 这是什么意思? 他要杀人,就给他杀的意思吗? 那少年道:“如果这样,殿下你会好受一点的话。” “……” 疯了。他要疯了! 谢怜一咬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里有个声音喝道:“我不会死、我不会死、我不会死!!!” 他劈手夺过长剑。当机立断,剑锋倒转! 黑暗中,那少年士兵看见冷光一闪而过,惊叫道:“殿下!!!” 而谢怜已经一剑下来,将自己穿腹而过,死死钉在了地上! 一阵尖锐的剧痛在腹部爆炸,将热浪尽数驱散。谢怜双手握住剑柄,双眼猝然大睁。他轻咳一声,唇边逸出一丝鲜血,连呼吸也凝滞,一动不动了。而那少年士兵似乎惊呆了,“扑通”一声,跪在了他身旁。 与此同时,洞外尖叫连天:“什么人!” 花妖们细嗓娇音,叫得甚为刺耳,然而,有个人吼得比它们还刺耳:“什么鬼!!!” 听到这一声怒吼,谢怜仿佛活了过来,又吸了口气。 风信! 另一个声音闷闷地道:“是温柔乡。不想中招就赶紧捂脸。” 这自然是遮了口鼻的慕情。风信似乎又看到了什么,闷声怒道:“那是……殿下?殿下?!我操了!我真操了!!这是想干什么!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慕情也“咦”了一声,道:“真是不成体统,太不像话!” 风信连连大骂:“赶紧烧了!烧干净点,不要被别人看到!” 谢怜躺在山洞中,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大概猜出他们不满女妖在自己面前赤身裸体有伤风化。只听一片烈火喷薄和灼烧之声,熊熊火焰中,女妖们的尖叫咒骂之声渐渐消失。谢怜提了一口气,本想说话,却只咳了一下,那两人便听出了他的声音,冲山洞喊道:“殿下,你在里面吗?” 谢怜想说话也没力气了。他虽是不死之身,可痛还是会痛的。这是他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腹部传来陌生的剧痛让他频频蹙眉。恍惚感觉有人冲了进来,大声喊着什么,可他却一句也听不清,终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70章 永志不忘永志不忘 这夜之前,谢怜已一个多月没合眼,连日积压的疲倦加上这一夜的爆发,他一睡就是三日。三日后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室内,上方天花富丽堂皇,竟是皇宫。 风信在室外试弓,闻声进来道:“殿下,你醒了!” 谢怜第一句就问:“被郎英劫走的人呢?” 风信道:“安心吧!都平安到了,这几日也没有敌军进犯。上床去,你又没穿鞋。” 谢怜这才放了心,坐回床上,又想起一事,道:“那孩子呢?” 风信道:“哪个?” 慕情也从门外走进来,道:“是说那个小兵吧。” 风信道:“哦。我们那天给你吓死,没人理他,大概自己归队了。你问他干嘛?” 谢怜道:“他很好!慕情回头帮我把他找出来,我要用。” 谢怜这个人,就是看到身手好的便爱,一定要放到身边天天看着才美滋滋的,慕情一听就知道他又来了,无奈道:“他看上去最多才十四五岁,能怎么用?” 谢怜却道:“你们不知道,我看那小朋友是个使刀的绝好材料,若是调教得好,长大必定惊艳!” 看他一脸念念不忘,慕情神色有些微妙,须臾才道:“说起来,这几日虽无敌军来犯,但查出了别的东西。之前不是说永安那边蹊跷,怀疑有外援吗?我们这几日去探了情况,果然有别的国家在暗中支援他们,悄悄运送粮草和兵甲。” 风信骂道:“早知道永安那么多大活人挤在荒郊野岭,根本不可能靠吃野菜树皮撑到现在。这些人,以往假惺惺交好,现在这个关头搅浑水,唯恐天下不乱!” 仙乐国富丽,盛产黄金珠宝,别国垂涎多年,谢怜早已料到此节,摇了摇头。但这还不是最令人头疼的,他神色凝重道:“如果只是别的国家在支援他们倒也罢了,但恐怕有更厉害的东西也在帮他们。” 他把那哭笑面具人的事说了。两人都大感诡异,谁也没听说过这种东西。三人埋头也讨论不出什么,这事也没有更明白的人可以问,因为他们自己就是神,也只能彼此勉励,提高警惕了。 也许是因为外援被风信和慕情暗中切断,接下来几个月,叛军安静了一段时间,那诡异的白衣人也没再出现。 因此,降雨之外,谢怜也难得地能离开前线,到处走一走,放松一下心情了。 沿着神武大街慢慢走,一路上行人皆向他或兴奋或恭敬地行礼,称太子殿下,谢怜一一含笑点头。他上了一座小石桥,拨一拨桥边垂柳,看一看桥下流水里红艳艳的鲤鱼儿悠闲地游过,甚是羡慕。随手向路人讨了一把小鱼食,一颗一颗丢到水里,看鱼儿们姹紫嫣红争食争成一片,他忍不住越丢越多,不一会儿就把鱼食投喂完了,两手空空,正想再找路人要一点,忽觉背后有人盯着自己。 一转头,却没见到人,颇觉奇怪。但因他并没觉出杀气或恶意,也不在意。回头向人借了把鱼食,继续喂鱼,没一会儿,那背后盯他的目光又来了。 这一次他有了准备,突然回头,果然抓个正着,只见桥边一棵柳树后闪回一个影子。谢怜从另一边绕过去,拍了对方一下,笑道:“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树后是一个少年。冷不防给人从背后拍了一下,简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险些蹿上树。他一转身就双臂交叠挡住脸,从打着补丁的袖子后露出一只漆黑的眼,干巴巴地道:“殿、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谢怜笑道:“吓着你了?对不起。不过你是谁啊?怎么躲在这里?”再一看,这少年脸上缠着绷带,他惊讶道:“你是那天晚上……” 话音未落,他立刻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一晚发生了什么,脸一下子红了。那少年也似乎很难为情地低下了头。谢怜轻咳一声,假装一点都不尴尬地道:“原来是你呀。我一直想找你来着,事情太多给忘了。那天回去后你没事吧?伤都好了吗。” 那少年小声道:“殿下,我没受什么伤。倒是殿下,您的伤?” 谢怜摆摆手道:“我也没事。” 少年微微扬首,道:“怎么会没事!殿下明明用了剑……” 谢怜笑道:“那天吓到你了吧?其实没关系的,我是神,那点伤不在话下,很快就好了。” 少年低低说了句什么,谢怜没听清,道:“你说什么?” 那少年鼓足勇气,道:“那晚,是不是因为我添乱了,所以,殿下才要那样……” 他问的艰难,谢怜一愣,道:“不是的。哎,不关你的事,那晚就算你不在,我也是要给自己来那么一下的,可别多想了。你干吗站这么直呀,我又没有要训你话。” 那少年站得是真直,直得像块板子,偏偏头又不敢抬起,谢怜就有点好笑。他往这少年手心里塞了一把鱼食,道:“这样,你帮我喂鱼好了。喂完这事你就别记着了。” 少年给他拉上桥去,差点路都不会走了。谢怜丢了两颗小鱼食,忽然想起来一事:“对了,你怎么不在军中在这里呀?难道是偷跑出来玩的?” 那少年紧紧攥着那把鱼食,好像攥着一把珍珠,闻言一愣:“我现在不在军中了。” 谢怜诧异道:“啊?为何不在了?” 那少年比他更诧异,道:“我……被撵出来了,殿下你……你不知道吗?!” 谢怜懵道:“知道什么?” 他分明早对慕情说过这孩子他要用的,怎么反倒被撵了? 那少年却像又是激动又是高兴,道:“殿下你果然不知道!我一直……我一直……” 谢怜越听越奇,正想细问,神武大街上传来一声惊恐万状的尖叫:“啊——!!!” 谢怜猛地回头望去,只见一人捂着脸,跌跌撞撞朝这边冲来。 那人是个高大汉子,发疯狂奔,行人被他撞倒一片,都叫:“干什么呢!”“还真是头一回看到走路不带脸的。” 说着好几个人都笑起来了,倒也没真生气。谁知那人横冲直撞,一头撞到一面墙上,血溅当场! 原本玩笑的路人都尖叫起来,谢怜搁下那少年就冲了上去。 那人似乎昏了过去,一头乱发挡住脸,许多人正小心围观。谢怜刚过去,他突然又一跃而起,长声惨叫:“我受不了了!杀,杀!谁快来杀了我!!快来!” 路人都道:“这是哪家的癫人没关好跑出来了,押回去押回去……”他们本想上去扭住这人,可刚围上去,一看清这疯汉的脸,他们也惨叫起来,忙不迭躲开:“这是什么怪物!!!” 那疯汉狂叫道:“快打死我!!!” 那几人惊骇至极,刚好谢怜上来,他们一见太子殿下如蒙大赦,忙冲到他身后。谢怜不假思索出手一点,那疯汉被他就地点倒。几人指着地上道:“太子殿下!这个人……这个人……他有……他有!!!” 不用他们说,谢怜也看到了——这个人,竟然有两张脸! 准确来说,是一张脸上,长出了另一张脸。这第二张脸就挤在这疯汉的颧骨上,成人掌心大小,像个皱巴巴的小老头,丑陋至极! 万分惊愕之下,谢怜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这是什么怪物?! 他立即拔出腰间佩剑。此剑便是君吾所赠奇剑——红镜。自从见了那白衣怪人后,他便随身都带着这把剑以备不时之需,说不定哪天就能看一看那东西的真面目了。长剑出鞘,剑光胜雪,可低头一看,剑刃上映出的还是这两张可怕的脸。也就是说,这疯汉不是妖魔鬼怪中的任何一种,他是个人! 但是,世上真的会有人长成这种模样吗? 正惊疑不定,忽听一人战战兢兢地道:“他……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谢怜把红镜插回鞘中,转头道:“你认识这人?他从前不是这样子的么?” 好几人都道:“认识,我们跟他一块儿干活的。当然不是这样的,他从前,脸上……哪里有这东西!!” 眼看着围观者越聚越多,几乎堵了大街,谢怜一边通灵风信慕情速来,一边疏散人群。众人对太子殿下只有拜服的份儿,虽好奇万分,但也老实散开。这时,又见有个人在一旁犹疑,谢怜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那人终于鼓起勇气道:“太子殿下,有一件事,几天前,我胸口长了几个小窝槽,没什么感觉,不痒不痛。但看了这位兄弟,我这心里有点儿……”他干笑着解开衣服,道:“您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没问题吧?” 他一脱衣服,众人登时倒抽一口冷气。 他胸口的,哪里是“几个小窝槽”?分明已经五官俱全,是一张模糊的女人脸! 那人低头一看,也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之前明明还没有这么……这么……”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无论用哪个词,都是十足的恐怖! 众人皆是毛骨悚然,这人情不自禁抓住了谢怜的衣摆,高呼道:“殿下救我!” 谢怜拍拍他肩膀,道:“没事的。我在这里,你先冷静。” 他语气温和笃定,严肃从容,那人以为他有成竹在胸,更加坚信这点小事对太子殿下而言易如反掌,安下了心。然而,谢怜心里却是波澜不小。 这种“人面”,居然是渐渐长成的!而且,有此症状的不止一个人,那么,会不会还有更多? 风信和慕情收到通灵赶来,应谢怜要求,通报皇宫,传令下去,全城搜问还有没有人身上出现类似症状。由于这东西太过骇人,国主得到消息后极为重视,派出大量人手,效率奇高,当天深夜便确定了: 整座仙乐皇城已有十几人身上出现较为清晰的人脸。他们要么是看见了没当回事,要么是“人面”长在了不易觉察的部位,所以才未发现异常。此外,还有三十多人身上出现了较浅的凹凸坑,疑似是尚未成形的“人面”。 这些人里,女人和小孩居多,他们被带来后都是惴惴不安,相互招呼,随口安慰了彼此几句。谢怜一直在仔细观察他们,注意到此节,觉得哪里不对,问道:“你们都是认识吗?” 第71章 永志不忘永志不忘 2 忙了一晚的慕情看了一眼册子,道:“他们都住在皇城外围的不幽林附近,可能住的比较近,平日邻里有些来往。” 住的比较近,平日有来往? 谢怜忽然头皮发麻,立即道:“马上遣散这一带人群!把这里所有人全部隔离。这东西,可能是会传染的!” “有怪病,会传染!”这六个字一漏出去,比什么士兵武士来疏散人群都管用,不到两炷香,大半条街的房子都空了。谢怜则命前来听从他调配的官员和士兵们全副武装,做好防护,跟他前往不幽林,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可一走进不幽林,谢怜就发现不对了。 这片树林有点儿眼熟,他好像来过。一个模糊的猜想驱使他有意无意去寻找什么,这时,一股难以言述的恶臭飘散过来。 这恶臭是腐尸臭味,但更令人窒息,连一众士兵有的都几欲作呕,道:“什么东西?” 那气味是从地上一个土包里散发出来的,那土包似乎还在缓缓蠕动。士兵们如临大敌,举剑挡在谢怜面前,谢怜却道:“都退下!” 突然,土面高高拱起,一个膨胀的巨大身形破土而出,暴露在众人火把的火光之下。 那阵腐臭瞬间暴涨,有人当场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风信和慕情都挡在了谢怜前方。 那东西已经完全不能用“人”来形容了,任何东西都比它像人。任何人都看不出来,这具几乎可以用“庞大”来形容的尸体,曾经只是个瘦弱的小孩子! 一股作呕的冲动涌上他喉咙。风信与慕情也惊呆了:“这是什么东西?!” “……”谢怜沉声道:“这是郎英的儿子。” 这片不幽林,就是郎英亲手埋下他儿子尸体的地方。 谢怜一张符甩出,烈火大作。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里,远方城楼上传来凄厉的号角声,呜呜催命。 这是敌军来犯的信号! 这一场虽然在谢怜的坐镇之下再次胜了,但所有人,都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 这突如其来的“怪病”,被人们叫做“人面疫”,在仙乐皇城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传得沸沸扬扬,闹得人心惶惶。 第一个病人是在大街上冲出来的,从一开始就瞒不住。而且人面疫扩散和发作都极快,短短几天,又在五十余人身上发现了疑似症状。 与此同时,叛军们的进攻也频繁起来。多方夹击之下,谢怜几乎无暇抽身去永安降雨,大半法力和精力都消耗在皇城隔离区了。 把那腐尸灭除干净后,不幽林就成了皇城隔离区,搭起了大片简易棚屋。一开始只有二十余人,现在已近百人。每日谢怜只要有空便来以法力为病人压制可怖的症状。虽然只能缓解,但最重要的,其实是压制病人的恐惧。 谢怜走着走着,躺在地上的一个青年突然抓住他衣摆,道:“殿下,我还有救,你能治好我,是吧?” 这人有些面善。仔细一看,不正是几年前送过他一把伞的路人吗? 那天谢怜突然得知永安大旱,心乱如麻,对在这关头雨中送伞的善举心存感激,印象深刻,自然也隐约记得这人的脸。他俯身轻拍这人手背,认真地道:“我会拼尽全力。” 那人仿佛得到了生的希望,连声道好,这才重新躺下了。这些病人每一个都用最热切的目光看着他,相信太子殿下是无所不能的,太子殿下绝对可以办到! 走了一圈,谢怜坐在风信慕情生起的篝火旁沉思。远处几名小杂役抬着担架离去,窃窃私语: “这是死的第几个啦?” “记不清了,得快十个了吧。” 其实,人面疫是很难死人的。可不死才可怕。不死,就是说今后一辈子都会变成一个多面的怪物,想想都令人丧失了生的勇气。尤其是一些年轻女子,爱惜容颜,身上脸上长了这种东西,最终多半还是会选择去死的。 一名人叹道:“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哟。” 另一人道:“太子殿下会想出办法解决的,放心吧。” 原先那人有点抱怨地道:“但就不能快点想到办法吗?咱们都要过不下去了。唉……算了算了,我这可不是在抱怨。你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两人走远,慕情看了谢怜一眼,拨了拨火,道:“小民之见。” 谢怜怎会跟普通人计较这些言语,摇了摇头,仍在思索。篝火微晃,一人坐到谢怜身边,却是风信回来了。谢怜立即道:“如何?” 风信道:“永安人果然都好得很,没有一个得了人面疫。肯定是他们搞的鬼!” 并不意外。但谢怜现在思考的是更深的问题。他道:“那一定是诅咒了。可如果是诅咒,他们为什么不攻击士兵,只攻击平民?” 军中不是没有人面疫患者,但极少,送去隔离后情况便马上被控制住了,并未扩散。风信道:“也许因为他们觉得就算打垮了军队,有你在也必败无疑,干脆就不对付军队,直接对付平民了。” 谢怜凝眉道:“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到底怎么样才会被传染。” 风信道:“不是很清楚了吗?靠得近了,接触多了,一起喝水、吃饭、睡觉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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