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想着晚上会发生的事,她浑身的血液仿佛又要烧了起来,不得不掐了把掌心逼着自己冷静,这才抬头看向晖儿:“你刚才说什么?” 晖儿回神,连忙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嗓门却低了下去:“好像是老夫人听说咱们这边闹起来了,想喊姑娘你过去问一问,你说她会不会责怪我们啊?” 苏棠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以秦老夫人这阵子的行事来看,她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对自己也是有几分真心的喜欢,可人心这种事素来说不准,这次毕竟是苏家闹到了院子里来,她不能完全排除自己会被迁怒的可能。 “我这就过去……” 她看了眼秦峫的背影,心口颤了颤,才哑着声音开口:“爷,妾要去一趟明德堂。” 雷劈似的震颤再次游走全身,秦峫从方才那复杂的情绪里回神,竟有些不敢看苏棠,他抵着唇咳了一声:“我陪你一起去。” 苏棠没言语,算是默认了,转身先一步出了门。 秦峫很快跟了上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却默契地绕了远路,气氛静谧却不尴尬,无声的旖旎流淌在两人周遭,衬得这条景色十分寡淡的小路都别致了起来。 许久后苏棠率先打破了安静。 “这次帮了苏家的话,爷会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秦峫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走过来连大气都没敢喘一声,唯恐破坏了什么东西,此时苏棠一开口他才提着的那口气才吐出来,忙不迭摇了下头:“谨慎些就行,我在京中也还是有几个交好的同僚的,我找他们商讨一番。” 苏棠心里叹了口气,看秦峫这样子,这次苏家犯得事应该不小。 “又给爷你添麻烦了。” 秦峫蹙了下眉,发现自己很不喜欢听苏棠说这样的话,他揉了揉女孩子的发髻:“这不算什么麻烦,倒是你,下次再遇见什么事情,不准再装哑巴,更不许阻止旁人告诉我,听懂了吗?” 他说着就又看见了苏棠那红肿的脸颊,神情逐渐严厉。 苏棠一看就知道这是又要教训自己,忙不迭想转移话题,一抬头却瞧见不远处有座院子,红通通的枫叶自院墙里冒出来,煞是好看。 她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抬脚靠近几步:“这里头,是枫树吗?” 秦峫原本还憋着气打算教训她,可一听她开口问话,下意识便接了茬:“是,再过两天,红得会更厉害些。” 他抬手推开了院门,苏棠连忙走了进去,却是只一步就呆在了原地,眼前是一棵偌大的枫树,虽然只有一棵,却愣是将满树冠的叶子红出了火烧云的壮丽来。 当真是应了那句诗,—夕日红霞,秋景瑰艳,尽寒霜色流丹。 苏棠不自觉看呆了,其实她先前也来过这里,可那时候是晚上,天气又不够凉,这枫树自然就没这么惹眼,她下意识想去摘片叶子,可惜树太高,养的又好,并没有叶子掉下来。 心里正可惜,一道影子忽然拔地而起,随即一片叶子被递到了她跟前,秦峫垂眼看着她:“呐,最红的一片。” 苏棠心口颤了一下,怔怔看他一眼才将枫叶接过来,宝贝似的塞进了怀里。 “老夫人还等着呢,我们走吧。” 她恋恋不舍的出了院子,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匾额,想着下次有时间再来,可这一看脚步就顿住了。 红院。 她揉了揉眼睛,可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两个字。 这么漂亮别致的院子,竟然是这么一个名字。 苏棠心里头一回生出对将军府的嫌弃来:“这是谁起的名字,也太敷衍了。” 秦峫耳朵一动,侧头看过来:“那你觉得叫什么好?” “若是妾来起的话,”苏棠又看了眼那热烈的枫叶,微微笑开,“会选流丹二字。” “成,下午就让人去做了新的来换。” 秦峫随口答应下来,苏棠却愣了愣,回神后连忙阻拦:“妾只是随口一说,爷不要当真。” “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只是说说干什么?”秦峫不以为意,拉着她往前走,“反正当初我这名起的就是很敷衍。” 苏棠一哽:“这是爷你起的?” “嗯,”秦峫承认的很坦然,“府里的这些居所,除了老夫人的住处外,其余的地方名字都是我起的。” “那老夫人……” 秦峫啧了一声才开口:“她嫌我起的难听,非要自己改。” 苏棠顿时好奇起来:“明德堂原本叫什么?” 晚上等我 秦峫竟沉默了一下,似是经了红院被嫌弃的事,他也有了点羞耻心,吭哧了一会儿才开口:“老人居。” 苏棠瞬间噎住,怪不得老夫人不肯要,这名的确不大好听。 她不自觉想起武轩和清苑,起初只觉得朴实无华,但现在按照秦峫这个逻辑来看,想必名字的出处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识趣的没再多问,不然说不得府里又得新做好几个匾额。 两人说着话到了明德堂,红杏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她来连忙通报了一声,秦老夫人不等人行礼就抓住了她的手,怜惜地打量她两眼后目光落在了她脸颊上,她活到这把年纪,什么事都经历过,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只是叹了口气。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又是苏棠的娘家,她做多了说不得还会被怨恨,如今也只能是吩咐下人,说以后苏家的人再登门就直接带来明德堂,不许他们擅自去清苑。 “好孩子,今天府里要挑一批新的用具,你陪着我看看。” 苏棠连忙答应下来,秦峫却还有军务,不能多留,和老夫人寒暄几句就要出门,苏棠想起之前的打算,连忙借口送他追了出去:“爷。” 秦峫回头看过来:“怎么了?” 苏棠紧紧攥着掌心,她毕竟是个姑娘,开口要男人留宿这种事,实在是有些张不开嘴,她脸色涨红,虽然把人喊住了,却迟迟没有出声。 秦峫看着眼前那张绯红的脸颊,也没有开口催促,先前那股上火的感觉却又涌了上来,嗓子干哑之余,脑海里也再次浮现出那道怂恿的声音,催促着他靠近,低头,去继续之前被打断的事情。 只是方才他的思绪是混乱的,没能弄明白自己想做的到底是什么,但现在看着苏棠那张脸,混沌的念头却逐渐清晰——他想亲一亲苏棠。 在看清楚自己真实想法的一瞬间,付谦的话就再次浮现在了脑海里。 可曾对苏棠动心? 果然是旁观者清,他大约是被付谦猜中了。 他垂眼看着苏棠,迟迟移不开目光。 “爷晚上,来清苑赏月可好?” 苏棠犹豫了很久的话却在此时说了出来,烟火一般炸响在了他耳边,他素来是对这些很迟钝的,可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耳朵就听出了她那没说出口的意思,苏棠这是在邀请他留宿清苑。 脑袋瞬间空白一片,浑身的血液不自觉上涌,秦峫有些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开口,回神的时候只看见了苏棠离开的背影。 他下意识跟着走了两步,思绪越发混乱,他答应了还是拒绝了? 苏棠连头都没回,就那么疾步回了明德堂。 等将人彻底甩在身后,她才靠在墙上捂着扑通直跳的心脏平复呼吸,身上的血液却始终在沸腾,太羞耻了。 若风也随她来了明德堂,此时正候在屋门外,见她这幅样子进来还站在门边迟迟不动弹,有些担忧的迎了上来:“姑娘,您怎么了?” 苏棠自然不能将房中事说得那么明白,何况若风年纪还小,说了她也未必明白。 “没什么,你去帮我买几样东西。” 若风连忙附耳过来,听完之后脸色竟然也红了,苏棠有些惊讶:“你知道是做什么的?” “姑娘忘了,奴婢被卖进过青楼呀。” 虽然只有一天就被赎出来了,可还是见识过不少东西。 苏棠这才想起来这件事,却因着羞耻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催促若风快去。 小丫头很快不见了影子,苏棠不敢去想晚上会发生什么,掐了把大腿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这才若无其事的进了屋子,刚和老夫人说了几句闲话,便有铺子里的人带着东西上门了。 大件的家具是带的册子,样式一样样的都画在上头,小件的诸如花瓶灯台这些,都是带的实物,可以细细看过后再选。 “你瞧着有喜欢的就带走,剩下的再挑了给茂生。” 原来是要给秦峫挑。 苏棠的心脏隐蔽的跳了两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的举动太放浪的缘故,现在只是听见男人的名字,她就有些心跳不稳,好在老夫人的注意力被东西吸引了,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失态,还在喊她过去看。 苏棠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里的羞耻,抬脚走了过去,一眼就在一众器具里瞧见了一只虎纹青铜尊,这东西瞧着不甚起眼,可她却莫名觉得很衬秦峫。 “老夫人,这个可好?” 老夫人还没看就先夸了两句,说要留下,然后才瞧了一眼说稍后让人送到清苑去。 苏棠连忙解释:“这是妾为将军挑的。” 秦老夫人笑起来,红杏也忍不住插嘴:“姑娘的好意啊爷怕是领不了了,他这个人素来最不喜欢华而不实,买什么都讲究个实用,您先前去武轩的时候可有瞧见他屋子里有多余的摆设?” 苏棠一怔,先前她去的时候,注意力都在秦峫身上,并没有多关注旁的,现在回想起来才隐约觉得那院子里似乎除了兵器之外真的没有什么旁的摆设装饰,就连花草都是最简单的种类。 “原来爷不喜欢这些……” 苏棠有些失望,她难得能为秦峫挑选些什么东西,就这样夭折了;可又觉得秦峫仿佛就该是这样的人,丝毫不受京城盛行的奢华虚浮的风气影响。 “那便罢了……” 她随手将青铜尊放回去,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留下吧。” 是秦峫。 苏棠抬头朝男人看了过去,有些意外他怎么又回来了,可想起自己方才的邀请,她又没能说出话来,只能看他一眼便扭开了头。 倒是秦老夫人惊奇起来:“你转性了?这种没用的东西你也要?” 秦峫也极快地看了苏棠一样,随即低头咳了一声:“挑都挑了,总不能糟蹋了。” 秦老夫人越发惊讶,甚至还仰头看了眼天空:“红杏,今天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红杏笑得意味深长:“老夫人,说不得是鸳鸯出来了。” 秦老夫人顿时恍然,抬眼朝两人看了过来,苏棠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为了让秦峫快些离开,只能硬着头皮开口:“爷怎么又回来了?” 秦峫的声音低了下去,他素来是形如松柏,声如洪钟,这一刻的音量,却是除了苏棠与他之外,再无第三个人听见。 “我忘了方才有没有开口,特意再来告诉你一遍,我应了。” 苏棠喉咙不自觉动了动,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妾方才听见了……爷没事就先回去吧。” 原来他刚才就答应了。 秦峫应了一声,目光却仍旧定定地看着苏棠,等对方承受不住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他才笑了一声:“晚上等我。” 不识好歹 趁着时辰还早,秦峫匆匆出府去了趟兵部,他应了苏棠要再帮苏家一次,不能食言,不然晚上他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苏棠。 但他也怕耽误了约定,所以一做完安排便匆匆往回走,先前几次和苏棠的约定他都失约了,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犯,他也还想着要好生收拾一下自己,免得晚上怠慢了苏棠。 可走到府门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满脸喜色的苏正和,他这幅样子显然是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特意来道谢的,可在看见秦峫的瞬间,他却收敛了脸上的情绪,也没有道谢的意思,甚至还端出了长辈的架子来。 这幅样子他也是再三思虑之后才决定的,毕竟先前他三番四次上门求秦峫帮忙,对方都不肯松口,像是这件事多难一样,可实际上呢? 早上才放了话说这件事他会处理,中午吏部就来了消息,说这次外方的官员另有其人。 动作如此迅速,怎么可能会难? 所以他十分笃定先前秦峫那般推拒应该是故意演给他看的,想要苏家记他一个人情。 可他苏正和好歹是饱学之士,怎么会轻易被骗过? 他现在这幅态度,就是要告诉秦峫,在他面前耍这些把戏没用,何况这件事对方做得也不够好,他虽然的确没有外放,可差事却还是变了,原本十分清闲的,如今却颇为劳累,他琢磨着还是应该提一提。 外放的事都能压下,何况这调任呢? “子崮,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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