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才仲春,处在这样一个四面来风的舒爽环境里,论?理不会汗流浃背,除非……那人正感到害怕或是紧张。 恰在此?时,湖边送来一阵风,风里夹裹一缕似有?似无的药香,滕玉意闻了闻,这不是正是她昨日送给蔺承佑的那罐胡药的气味么??这药与中原药材不同,颇为辛辣清凉,只消抹一点到身上,就?会经久不散。看来蔺承佑正缺金创药所以已经用上了,就?不知药效如何。 有?人疑惑地说:“咦,怎么?会有?药味,有?人受伤了?” 昌宜忽道:“阿大哥哥换了药吗?” 阿芝说:“阿兄说他的金创药用完了,一时找不到趁手的,只好临时用别的药凑合一下。” 这时候婢女无奈进来回话?:“世子不肯进来,他说他要钓鱼,忙着呢,要两位殿下自己玩。” 第 48 章 昌宜只好对陈二?娘说?:“要不你先接着往下说?吧, 回头等阿大哥哥闲下来?了,我们再问问他这妖怪什么来?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二?娘摇了摇头:“剩下的?事我也不知道了,我乳娘只告诉了我这些?。” 阿芝很好奇:“出?事的?那家客栈离长安远么?” 陈二?娘想了想:“不算太远,我乳娘是同州人, 那客栈就?在同州来?长安的?半路上。” 昌宜问:“出?了这样的?人命案, 客栈一定有人报官, 你乳娘可听说?当地?州府怎么说?的??” “听说?官府正四?处找寻凶手, 不过好像没?什么头绪。” “凶手?”众人疑惑, “官府怀疑是凶徒做的??” 陈二?娘涨红了脸:“兴许是吧……我乳娘说?官府查到那对夫妇在家乡跟人结了仇,丈夫带着怀孕的?妻子来?长安就?是为了避难, 官府怀疑是仇家追来?下的?手,那几日盘查不少了过往的?行人……我乳娘也是被官府拦住诘问才知出?了事。” “照这么说?, 那对夫妻也有可能不是被妖怪谋害的??” 有几位胆子大的?小娘子忍不住议论起来?:“如果不是妖怪害的?,凶徒明?知杀了母亲胎儿也活不了了,何必把胎儿也偷走,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而且当晚邻房有人听到婴儿的?哭声?, 哭声?断不可能是胎儿发出?来?的?, 凶手既是来?寻仇, 也不会把自家孩子带上, 所以那哭声?究竟是谁的??” 大伙越想越觉得后颈发凉:“快别说?了吧, 不论是妖邪做的?还是凶徒做的?, 这……这都太邪门了。” 滕玉意面上在听故事, 注意力却?全放在甲板上的?卢兆安和蔺承佑身上,两人还在聊, 并且似乎越聊越投机, 平日不见得蔺承佑对卢兆安这般热络,突然如此定是查到了什么。 可惜离得太远了, 不然还可以偷听几句。 她左右瞄瞄,咦,绍棠跑哪去了,他一心要替姐姐出?一口恶气,机会这不是来?了。 船舱里?已经开始讨论下一个该轮到谁讲故事了,可惜不少小娘子被刚才的?故事吓破了胆,别说?接着讲奇闻诡事,连听也不敢听了。 众女唯恐昌宜公主?和阿芝郡主?不肯罢休,赶忙转移话题:“两位殿下,我阿娘说?,今日皇后在席上说?要重开云隐书院,不知此事是不是真的?。” 昌宜性情同父兄一样宽和,闻言颔首道:“阿爷和阿娘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书院不在原来?云隐书院的?旧址,而是选在了金仙女冠观,书院名字也不叫‘云隐’了,新名字还没?拟定。” 众人心里?隐约能猜到缘故,云隐书院当年?曾发生过不少诡事,据说?与圣人的?生母蕙妃有关,书院关闭这么多年?,正因为那是圣人的?伤心地?,即便朝廷出?于种种缘故重开,圣人也断不可能同意沿用原址。 这时坐在昌宜身边的?一位红衣小娘子开了腔:“殿下,听说?当年?书院招学生有种种定例,譬如只招六品以上官员的?女儿,名额也有限制,不知这回迁址后,招学生的?规矩是否还跟从前?一样。” 说?这话的?是御史中丞武如筠的?次女武绮,她生就?一对飞扬的?凤目,性子极飒爽,说?笑时语调清脆圆润,仿佛珠翠撒落玉盘。 滕玉意前?世就?在大明?宫见过武绮,那时武绮同她一样,也在太子妃遴选名册上。武绮似乎酷爱朱红,大明?宫觐见皇后那次就?穿着红裙,今日又穿一身石榴红花鸟金丝纹纱笼裙。 昌宜对武绮说?:“我也不大清楚。阿爷和阿娘一贯不喜这些?迂腐的?规矩,但新书院只有那么大,要是来?者不拒,书院就?该塞不下了,所以我猜人数是有限定的?,顶多百八十人吧。” 诸人面色各异,朝廷的?女子书院历来?有为皇室选亲之意,进了书院念书,也就?意味着可能被朝廷指婚,别的?世族也就?罢了,说?起皇室子弟……当今圣人不充内宫,兄弟子侄也少,真正到了指婚年?纪的?,只有太子、二?皇子、蔺承佑和淳安郡王了。 女孩们的?脸庞慢慢爬满了红霞。 滕玉意却?暗暗蹙眉,谁愿意被朝廷指婚?她的?亲事只能她自己说?了算,阿爷必定早就?听到了风声?,待明?日回了长安,需得问问阿爷才好。 忽觉船身轻轻晃动,昌宜和阿芝问出?什么事了。 宫人进来?笑说?:“皇后和太子殿下也来?水烟湖了,太子殿下令人在岸上挂了字谜灯笼,说?今晚要猜字谜玩。” 昌宜和阿芝当即欢呼起来?:“快令人把船靠到烟霞台,顺便在屋里?搭个炙肉架,阿大哥哥钓鱼钓了这么久,鱼篓里?应该有不少鱼了,待会就?让太子哥哥和阿大哥哥替我们烤鱼吃。” 此话一出?,舱中人也随着起了身,滕玉意和杜庭兰出?了舱,蔺承佑和卢兆安早就?不在甲板上了,迎面瞧见了杜绍棠,杜绍棠昂着脑袋在人群里?找寻什么,冷不丁看见滕玉意和杜庭兰,他神色一松,逆着人潮迎过来?。 “阿姐,玉表姐。” 滕玉意心中一动,看来?绍棠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先前?甲板上人来?人往,绍棠一定没?少留意卢兆安和蔺承佑的?谈话。 果不其然,一等上了岸,杜绍棠就?把滕玉意和杜庭兰拉到一边,悄声?说?:“蔺承佑跟卢兆安说?的?那番话我听见了几句,他问卢兆安跟胡季真熟不熟。” 杜庭兰本?来?要用帕子替弟弟拭汗,听了这话动作一顿:“胡季真?” “你们应该在成王府见过他。他是我国子监的?同窗,也是静德郡主?的?四?季诗社中的?一员。” 滕玉意讶然道:“原来?是他。阿姐,你还记得我们上回在成王府遇到尸邪,我和你把青云观的?符箓分?发给众人,卢兆安和这位胡公子本?是共用一张,可真等到尸邪来?时,卢兆安却?抢走符箓只顾自己逃命,害得胡公子被尸邪指使的?傀儡捉住,险些?丢了性命。” 说?到这她就?无比遗憾,她虽趁乱把卢兆安一脚踹回了花厅,卢兆安却?只受了点轻伤。 而且她原以为,胡公子出?府后定会与人抱怨卢兆安的?人品,为此还令程伯留意胡家的?动静,结果过了好几日,长安竟无人议论此事,也不知道胡季真是被尸邪吓破了胆,还是性情太老实不敢公然拆穿卢兆安的?真面目。 “我记得他。”杜庭兰问杜绍棠,“这位胡公子怎么了?” 杜绍棠说?:“季真头些?日子就?没?来?上学,听说?是生病了,我与他交情不错,还曾约几位同窗到他府上探望他,他阿爷是兵部的?给事中,家就?住在义宁坊。他府中下人说?,季真的?伤早就?养好了,可头几日季真随友人出?门踏青,回来?后突然一病jsg不起,他爷娘焦急得不得了,正想法子托人请尚药局的?奉御呢。方才蔺承佑忽然提起胡季真,卢兆安的?脸色就?变了。” 滕玉意跟杜庭兰对视一眼,蔺承佑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不相干的?人,以卢兆安的?城府,也不会随随便便在人前?失态。 滕玉意忙问:“蔺承佑怎么说?的??” 杜绍棠回忆方才的?情形:“蔺承佑说?郡主?想好好兴办四?季诗社,问卢兆安可有什么好提议,聊到诗社中的?这些?人,蔺承佑就?说?胡季真生了怪病,他问卢兆安可知道这事,卢兆安说?他不知道,但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滕玉意兴趣更浓了,照这么看,蔺承佑是怀疑胡季真的?怪病与卢兆安有关了。 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那晚卢兆安抛下胡季真的?事只有她瞧见了,胡季真自己不说?,长安几乎无人知晓,根据两人明?面上的?交情,胡公子突然患病,本?该怀疑不到卢兆安身上去,也不知蔺承佑究竟查到了什么…… “蔺承佑还问了什么?” 杜绍棠想了想,摇头道:“没?别的?了,无非问卢兆安来?长安后吃住可还习惯,卢兆安只在听到胡季真的?时候有些?奇怪,后来?聊起别的?事的?时候,倒是泰然自若。” 他眼里?涌起忧虑:“说?到季真,他是个性子很迂直的?人,有时候甚至过于较真,但只要相处久了,就?知道他这人禀性纯良,同窗们很喜欢他,不然也不会专程到他府上探病,可惜上回没?能见他一面,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杜庭兰疑惑:“你们上回没?见到胡公子?” “他家下人说?季真病容可怖,怕吓到我们,不让我们进去瞧他。” “病容可怖?”滕玉意一愣,这段时日她已经把卢兆安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他祖籍扬州,祖上也曾在当地?州府任过官,可惜七岁就?丧了父,家境自此一落千丈,这些?年?他与寡母相依为命,为了念书几乎变卖了家中所有恒产。 这次进京应考,卢兆安听说?已是负债累累,如能高中,卢氏母子算是熬出?头了,万一落第,卢家今后的?惨状可想而知。 可无论前?生还是今世,卢兆安都一举夺了魁,而且为了尽快入仕,他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表姐,改而攀上宰相郑仆射的?女儿郑霜银。 她曾疑心那树妖就?是卢兆安招来?对付表姐的?,可程伯他们派人盯了卢兆安许久,从没?见卢兆安与邪魔外道打过交道。 如今这位深知卢兆安人品的?胡季真,又莫名其妙罹患怪病…… “阿姐。”滕玉意低声?问杜庭兰,“你在扬州与卢兆安往来?时,可曾见他举止有异?” 杜庭兰心惊胆战回想一阵,摇头道:“只知他很用功,除了日夜苦读,平日只与扬州城中的?文人墨客交往,没?见他有什么不妥之处。” 滕玉意陷入沉思,卢兆安是去年?十月来?的?长安,当时表姐对他一片痴心,卢兆安功名未定,表姐论理对他还有些?利用价值,可他来?长安没?多久就?冷淡了表姐。 莫非卢兆安几月前?就?预料到自己会高中?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宫人过来?说?:“滕娘子、杜娘子,郡主?殿下正寻你们呢。” 滕玉意眼波一动,抚住额头就?要称病,宫人却?又笑说?:“两位殿下说?滕娘子有把能辟邪的?小剑,皇后兴致很高,令人问滕娘子在何处呢。” 三人一怔。滕玉意这病装不成了,只好随宫人去烟霞台拜见皇后。 走了几步,杜绍棠扭头要与滕玉意说?话,猛不防吓了一跳:“玉表姐,你的?脸怎么了?” 杜庭兰闻声?回头,就?见滕玉意凝脂般的?脸蛋上一瞬长满了小红点,她惊慌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滕玉意疑惑地?抓挠脸蛋:“先前?在船上吹风就?有些?不适,刚才只觉得奇痒难忍,这一阵倒是好多了,我脸上怎么了?” “像是犯了风疾,一下子长了好些?小疹子,快别抓了,当心留印子。”杜庭兰心疼地?扳住滕玉意的?手,“这可如何是好。公公,庄子里?可有奉御?” 宫人急声?道:“皇后身边就?有女医官,先去拜见皇后吧,正好让医官给滕娘子好好瞧瞧。” 宫人说?着这话,心里?却?好生替滕玉意惋惜,皇后分?明?有意替两兄弟相看仕女,滕娘子花容月貌,进去觐见的?话,皇后说?不定一眼就?会瞧中,现在无故变成这幅模样,为免惊到几位殿下,只能先用帕子把脸遮挡起来?了。 “滕娘子,先用帕子挡一挡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滕玉意趁取帕子的?当口眺望烟霞台,恰好望见太子一行进去,回想前?世那一幕,今生可不想再与太子有什么瓜葛了,这药粉藏在她身上的?机关里?,随便抹上一点就?能激起一片风疹,虽说?只能维持几个时辰,不过也足够了。 她顺理成章用帕子覆了面,打算见过皇后就?借病告退。 才走到岸边,就?见几位小宫人远远牵着一匹漂亮神气的?红色马儿走来?,那马儿四?蹄如雪,鬃毛如绸缎般油光发亮,滕玉意一望就?知是极难得的?名驹,不由多看了几眼。 杜绍棠也很惊艳:“为何突然牵了匹马过来??” 宫人在前?头笑道:“是皇后殿下今早从宫里?带来?的?,说?是要做赏赐。” *** 烟霞台里?灯火如昼,诸人早已落座了。皇后坐在上首,身边依偎着昌宜和阿芝。 东侧各有两扇玳瑁六曲屏风,屏风前?依次坐着淳安郡王、太子和蔺承佑。 蔺承佑面前?摆着个红泥炉子,上头架着铜丝炙烤架,炉旁的?竹篓里?有几尾泛着银光的?活鱼,看样子都是先前?钓上来?的?, 昌宜和阿芝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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