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死也?不会进来的。” 蔺承佑呵了一声,别?嘴硬了滕玉意?。一想就知道了,起因或许就像她说的那样,是迫于小涯的阻止,可她明明已?经令人?给绝圣弃智送消息了,接下来只需在门口等着就行了,结果她因为急于救人?,还是硬着头皮闯进去了,只要他们来得稍晚一点?,她很可能也?会被房里的凶手袭击。 但当时?那情形,凡是有恻隐之心?的人?,都没法坐视不理?,滕玉意?好歹也?驭剑与尸邪这样的邪魔对峙过,为了救人?会鼓足勇气闯进去不稀奇。 房里的妇人?怀着身孕,凶手害人?只在瞬息之间,早进去,或许能救下两条命,不进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对母子被害,滕玉意?当时?没得选。 他瞥了眼她汗湿的鬓发:“别?以为学了点?功夫,就能独当一面?了。绝圣和?弃智学了这么多年,至今是两个小草包。你才刚刚上道,当心?稀里糊涂把小命丢了,下次遇到这种事,想法子送个信,自己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就算你在场,也?阻止不了邪魔和?凶徒害人?。欸,你可别?提你那把神?剑,他要是真管用,你也?不用次次被吓得半死了。” 手中的小涯剑瞬间发起烫来,似乎很不服气,滕玉意?拍了拍剑身,别?这样,蔺承佑这番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你有的时?候确实很菜。 小涯恨不得当场钻出来跟滕玉意?理?论,我菜?菜的明明是你这个小主人?。 滕玉意?哪容小涯指摘她,忙说:“世子说得对,下次无论这老头如何使?怪,我都不擅自行动了。世子,你是在哪儿捉住庄穆的。” 蔺承佑却?反问?滕玉意?:“你进来的时?候,他在房里做什么?” 他指了指脚下的庄穆。 滕玉意?望向庄穆,表情有些踟蹰。 蔺承佑神?色变了变:“怎么了?” 滕玉意?仔细回忆先前的情景:“当时?屋子里太暗了,他跑得太快,我没瞧清他的正脸,只知道凶手藏在窗下,一见我就逃出去了。世子,你捉住此?贼时?,他是什么情状?” “双手双臂满是血,手里还拽着一块从荣安伯世子夫人?裙上扯下的布料,像是要拿来包胎儿的,奇怪里头却?并无刚偷走的胎儿,而且,我是在香料铺后巷堵住他的,他应是刚从房里逃出来,照理?胎儿就在巷子里,可我一路找来,胎儿却?毫无踪迹。”蔺承佑眸中满是疑云。 滕玉意?冷不丁道:“你让我好好想一想,我老觉得我在房中看到的人?,与眼前这个庄穆,有点?不大一样。” “不急,你慢慢想。” 这时?外头来人?了:“世子,大理?寺的严司直和?仵作来了,带了不少衙役。对了,还有两位老道长。” 就听有人?大剌剌地说:“贫道才清净几天,又被那小魔君拽来了。今日天气这么好,贫道还想跟仙云女观的女尼姑去踏踏青呢。哎哎,你们轻点?拽,绊倒了老道你们赔得起吗?” 话音未落,绝圣和?弃智率先跑进来:“世子,我们已?经问?完话了,但是对面?墨斋那几位小娘子吓到了,死活不敢上车回府。” 第 55 章 蔺承佑:“这也值得同我说?” 绝圣擦了把头上的汗, 待要同蔺承佑细说,见天?和见喜闯进来了,两人满脸不高兴:“小世子,总不能你们大理寺一有案子就来找我们东明?观吧, 你就不能放老道们消停几日。” 瞥见房里的尸首, 话声戛然而止, 他们望着里屋荣安伯世子夫人的尸首, 愕然道:“这——这是?” 蔺承佑起?身道:“从三?月初五到现在, 已有三?位怀孕的妇人受害了,晚辈觉得此案有很多不明?朗之处, 不得不把二位前辈请来。” 见天?和见喜一震:“三?位怀孕妇人受害?” 外面过道里又有人来了,这回是严司直和大理寺的一帮衙役们, 仵作重新检视了尸首,带着衙役们把尸首抬出去了,严司直则留在屋里细细勘察,蔺承佑让绝圣和弃智把两位道长带到隔壁酒肆去, 自己挨个盘问案发现场的人。 绝圣和弃智在隔壁酒肆找了间桌子, 请滕玉意主仆和见天?见喜坐下?。 酒肆里候着的人陆陆续续叫去问话,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酒肆里就只剩滕玉意他们这一桌了。 滕玉意喝了口酒压压惊, 随即抬眼看向见天?和见喜:“两位上人, 别来无恙。” 见天?和见喜这才?认出这黄脸少年是滕玉意, 不由一愣:“王公?子,你把自己的脸涂成?这样做什么?” 惊讶归惊讶, 两人并无耐心听滕玉意解释缘故, 毕竟大家的心思都在刚才?的诡案上。 “凶手就是屋子里那个人?世子这么快就把他抓住了?为何王公?子也在屋子里?这到底怎么回事?”两个老道士一连串的发问,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绝圣弃智把今日的事大致说了。 见天?疑惑:“照这么说, 世子当场把那个叫庄穆的凶徒抓住了,可即便?这样也没能找到胎儿?” 滕玉意嗯了一声:“凶徒还扯下?了被害妇人裙角的一块打算用来包裹胎儿,那块布料一直在在凶徒手里,胎儿却不知去向。” 见喜悚然道:“这妇人怀孕几月了?” 滕玉意回想?在二楼见到荣安伯世子夫人的情形,照样子比量了一下?:“那妇人的肚子大概这么大。” 见天?:“肚子都这么大了,那少说也有六七个月了,那么短的工夫,凶徒能把这么大的胎儿藏到何处去?” 滕玉意望着店外来来往往的衙役,是啊,这么多人一起?找,早该找到了。 外头忽然传来恸哭声,隔壁的香料铺似乎一下?子来了不少人。 绝圣和弃智跑出去看了看,回来说:“荣安伯府的人来了。” 滕玉意好?奇之下?,也走到门外一看,就看见香料铺门口来了不少老妇和郎君,一来就围住那具蒙了白布的尸首哀声恸哭。 仵作和衙役们抬着世子夫人的尸首没法穿过人潮,就这样被堵在香料铺门口。 人群中,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分?外惹人注目,这男子宽衣碧衫,面容清俊,半蹲在尸首面前,眼底满是哀戚之色。 滕玉意暗想?,这应该就是荣安伯世子了。 果听有人安慰那男子:“世子节哀吧。” 荣安伯世子木然不动,绝圣和弃智叹了口气,母子两条命说没就没了,旁人说再多宽慰的话也是徒劳。 过不一会,严司直从店里出来,分?开人群,俯身对荣安伯世子说了几句话,荣安伯世子终于有了反应,木讷地?点了点头,起?身随严司直进了香料铺,他这一走,那群仆妇也退到了一边。 门口这一散,滕玉意只好?回到店里,绝圣弃智拉着几个相熟的衙役打听了几句,回来说: “胎儿还没找到。” 见喜惊讶道:“怎么可能?!这么大月份的胎儿,哪能说藏就藏。” 见天?忽道:“我知道了,会不会凶徒当场就把胎儿——” 他老脸一皱,仿佛觉得有点恶心,突然不肯往下?说了。 见喜立即明?白师兄想?说什么,铁青着脸点点头:“也对,要是当场就吃到腹中,自然找不到了。不行,老道得去提醒一下?世子。” 滕玉意一把拦住他:“蔺承佑带庄穆过来时,庄穆嘴里被塞了好?些?布条,想?必蔺承佑一将他抓住就检视了他的口腔,假如庄穆情急之下?真把胎儿——蔺承佑当场就会发现,犯不着到事后四处找寻。” 见喜吁了口气:“也对。” 滕玉意出了会神,问绝圣和弃智:“当时你们不是追出了窗口吗,可看到凶手是何情状?” 绝圣和弃智摇了摇头:“那人跑得太?快,我们追出去的时候,巷子是空的,一路追下?来,直到绕回香料铺的正门口,都没看到庄穆的身影。回来才?知道,师兄在后巷另一头的拐角处堵到了满身是血的庄穆,还好?师兄够快,不然就让庄穆跑了。” 滕玉意想?了想?,又问见天?和见喜:“两位道长以前可见过这种杀人取胎的妖异?”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见天?砸了一下?嘴:“没亲眼见过,但?在观里的异志录上见过。这种事不算多 ,因为对于阳间的妖精来说,要想?提升功力,一个未成?型的胎儿带来的效果远不如少壮男子。与其专门寻找怀孕的妇人,不如直接捕杀随处可见的青年人,对于可是对阴煞鬼煞来说,这种事就不好?说了——” “哦,jsg这话怎么说?” “胎儿一脚在阳间,一脚却还在阴间,未见天?日之前,只能靠脐带从母体获取滋养,能不能顺利投生成?人,最终要看造化。他们养在混沌中,意识虽是一片冥濛,却早在落胎那一刻就有了投生的执念,若是中途被人打断,怨念会油然而生,投生意念极强的胎灵,甚至会当场化为怨灵。《妖经》上对这种怨气冲天?的婴灵有个统称,叫‘月朔童君’,因为他们月份不足就惨死在腹中,好?比初一的弯月,永远也等不到月盈的那一日了。” “月朔童君?”滕玉意听得很认真。 “对。”见天?抚了抚长髯,“除了月朔童君,这些?枉死的妇人也很麻烦。对于即将做母亲的女子来说,哪怕只是一个未见面的肉胎,都会让她?们自发萌生出强烈的保护欲念,谁要敢伤她?的孩子,等于是要她?的命。贫道也不大清楚这些?案子的细节,这几位妇人是死了之后被人取胎也就算了,若是将死未死之际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偷走,那种恐惧和怨恨会有多深,王公?子想?想?就知道了。” 滕玉意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我想?她?们应该是活着的时候就被人取了胎。” 桌上四个人的目光齐刷刷投过来:“王公?子怎么知道?” “我听世子说的。”滕玉意定了定神。 她?也是今日见了绝圣和弃智才?知道,昨晚闯入她?院中的女鬼就是第二个受害妇人,记得当时那女鬼满口都是“还给我”,那凄厉不甘的模样,极有可能是要找寻自己丢失的胎儿。 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少不得又要把昨晚的事从头到尾都说一遍,那么蔺承佑被迫赶来驱祟,继而在滕府待了大半晚的事都瞒不住了。 她?是坦坦荡荡的,但?毕竟阿爷昨晚不在府中,见天?和见喜一贯爱絮叨,万一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就不好?了。 好?在见喜并未多想?,只错愕道:“如果凶徒是在孕妇未死之时取胎,这案子就复杂了,这种情况下?死去的妇人满腹都是执念,很快会化作厉鬼找寻自己的胎儿,可胎儿早已丢失,又如何能找到?越找不到,女鬼的怨气就越重,正所谓母子连心,月朔童君感觉到母亲的怨气,灵力也会大为增强,到最后会演变成?什么状况,那可就难说了,怪不得世子着急把我们找来,他这是看出事情极不寻常,要东明?观尽快帮着找到三?个胎儿的下?落。” 绝圣和弃智坐不住了,盘算着过去帮帮师兄的忙,门外传来说话声,蔺承佑和严司直进来了。 严司直边走边说:“这边十来间铺子的客人已经基本盘问完了,对面的墨斋还安置了十来位——” 见天?等人正是心弦紧绷,忙要问胎儿找到了吗,蔺承佑却撩袍在对面坐下?,从怀中取出两团东西,把其中一样推到滕玉意面前:“王公?子先闻闻这个。” 那是一块沉檀色的香料。滕玉意纳闷地?拿到手里,一闻就直皱眉头。 蔺承佑注视着滕玉意:“闻出来了吗?” “天?水释逻?”滕玉意从小就喜欢研究香料,这种香料虽然不常见,但?她?早在扬州的时候就曾耍玩过这些?东西。 蔺承佑:“刚才?你闯进静室的时候,有没有闻到这种香气?” 滕玉意细细闻着香料,她?对气味很敏感,当时屋子里虽然充斥着浓厚的血腥气,但?天?水释逻有一种独特?的辣油味,凡是接触过的人很容易分?辨出来,她?一进静室就闻到了,只不过紧张的时候没注意,如今冷静下?来,很容易就回忆起?来了。 她?点头:“有。” 严司直忍不住问:“王公?子敢确定吗?这可是很重要的物证。” 滕玉意明?眸一转,转脸看着严司直。 蔺承佑笑了笑:“她?不会记错。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严司直怔了怔。 “王公?子对香料颇有研究,记性也好?得很。”蔺承佑拿起?那块香料把玩,“既然王公?子闻出来了,这事就好?办了,换一个没闻过这种香料的,即便?闻到了也不会留意,而且这香料的烟气一触即散,事后很难查得到,凶手万万想?不到现场有人敢闯进来,巧的是那人还知道‘天?水释逻’,有王公?子的证词,至少我们知道迷晕仆妇和世子夫人的是两种不同迷药了。” 见天?和见喜忙问:“世子,这两种迷药有何区别?” “一个是普通的迷香‘闻风倒’,瞬间可以让人昏睡过去,另一个是用天?水释逻复配出来的迷药‘醉里香’,可以麻痹一个人的四肢和喉咙,被迷倒的人身子无法动弹,喉咙亦无法叫喊,意识却始终保持清醒。” 滕玉意背上一凉:“世子是说,荣安伯世子夫人遇害时人是清醒的?” 蔺承佑嗯了一声,放下?香料的时候脸色沉肃了几分?。 绝圣和弃智大惊:“那岂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剖腹取胎?刚才?两位道长说起?‘月朔童君’,凶徒故意给荣安伯世子夫人用‘醉里香’,会不会是与这个有关??” 蔺承佑一讶:“两位前辈已经说到月朔童君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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