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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都身中错勾咒。被人下咒时?我年已四岁,故能侥幸活到成年,玉儿因在娘胎中就落了咒,断然活不过十六岁——” 蔺承佑哽住了,虽然早就知道?了真相,但滕绍眼中那深渊般的绝望,仍让他胸口酸胀莫名?。 迟滞片刻,他哑声道?:“是因为南阳之战么?” 这话狠狠刺痛了滕绍,滕绍颤抖着闭上?双眼。 那些苦痛的回忆,就这样浮上?了心头。 三十多年前,胡叛猝然发?动兵变,以犁庭扫闾之势,接连攻陷河北诸郡县和洛阳。 一夕之间,神州震荡,狼烟四起。 攻陷洛阳后,叛军紧接着进抵灵昌,兵锋直指河南要塞——陈留,河南全线告急。 滕绍的父亲滕元皓本在京中担任左武卫大将军,却在前不久,因为得罪权相被贬至河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叛乱发?生时?,他正奉命驻守南阳,身边带着两?个儿子?,却将妻眷和小儿子?滕绍留在长安旧宅。 惊闻此?变,滕元皓让两?个儿子?带领将士们连夜对南阳一线的防御工事进行加固,自己?则率领麾下部众前往支援陈留。 他们倍道?兼行,唯恐去得晚了,然而没等滕元皓的援军赶到,新任的河南节度使罗轩就因不堪抵挡叛军的猛攻,举城投降了。 滕元皓惊怒不已,彼时?朝纲混乱,朝政为奸相所把持,这位新任的河南节度使罗轩是奸相的某个远亲侄儿,此?人胸无点墨不通兵务,阿谀谄媚的本事倒是比谁都强,据说他能如?愿捞到河南节度使的肥职,只因此?前为奸相觅得了一匹世间罕异的名?驹。 罗轩到河南上?任后,因为忌惮滕元皓的威望和才?干,屡屡找滕元皓的麻烦,但直至今日,滕元皓才?知道?这罗轩比他想得还要脓包,身为一方节度使,不说与叛军对峙一二,竟主动打?开城门投降。 灵昌、陈留相继失守,这意味着整个河南很快会成为胡叛的囊中之物。 滕元皓愤懑地注视着陈留城上?方的叛军旗帜,夕阳西下,他和身后两?万援军的影子?被暮光拉得老长,面对全面失守的河南,每个人的心境都是那样的仓皇和无力?。 滕元皓知道?,眼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南阳守将,纵算再不甘心,也已然无力?回天?。 他急忙率军撤回南阳,叛军昼夜行军,定会趁势南下,南阳一郡是由关中通往江南富庶之地的重?要门户,为了保障帝国的后方粮仓,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南阳。 滕元皓刚率领部将赶回南阳,十几万叛军就追上?来了,轰轰烈烈的守城之战,由此?拉开帷幕。 正当滕元皓连夜部署守城事宜时?,突然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问题 。 这场叛乱来得太突然,城中囤粮不足。 其实在一月前南阳城中尚有囤粮七万石,身为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将,滕元皓知道?粮食对南阳这样的要塞有多重?要,自从来南阳上?任后,一直有意积攒囤粮。 可就在前不久,濮阳等地突然闹起了蝗灾和饥荒,新任的河南节度使罗轩唯恐朝廷责怪他吏治无能,非但不肯向朝廷求援,还将这消息隐瞒下来,又因怕饥馁的百姓们闹事,强逼着滕元皓借调五万石粮给濮阳等郡县。 不久之后叛乱发?生,这么短的时?日内,南阳城根本不及将这五万石的缺口补上?jsg。 剩下这两?万石粮食仅仅能支撑一两?月,城外叛军已至,再要运粮已经来不及。 粮不够,如?何与叛军抗衡?! 滕元皓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主意,那就是将城中百姓沿密道?送出去。与此?同时?,从密道?外运些粮食进城。 南阳历来是河南要塞,城中密道?挖了足有十年,出口远在城南的数里?之外,只要能走出密道?,无论是去往谯郡等地,抑或是逃亡江淮,总比困守在一座囤粮不够的城池中要强。 滕元皓当即下令,让部下指引城中百姓出城,并?嘱咐优先护送孩子?和女人出城。 当将士们与城外叛军浴血奋战时?,百姓们的撤离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短短十来日就遣散了近十万百姓,邬震霄等副将也悄悄从城外运来了近万石粮食。 但就在这时?候,敌方援军发?现了这条秘密通道?,为了抢夺这密道?,叛军将密道?出口的百姓和士卒屠杀殆尽,滕元皓听?闻此?事,不得不抢先将密道?封死。 唯一的出城口没了,剩下的四千多名?百姓只能留下来。 好在又运来了一万石粮食,加上?粮仓原有的两?万石,收紧裤腰带总能挺过去。 滕元皓一面沉着应战,一面耐心等待援军和补给。 但滕元皓万万没想到,此?后的近半年,任凭叛军如?何攻打?南阳,朝廷都未给他派来一支援军。 南阳城,像是被世人遗忘在了角落里?。 很长一段时?日,滕元皓和两?个儿子?都处于消息封闭状态,直到有一日,他们从城外叛军将领的口中知道?,关陇等地相继失守,朝廷分崩离析,百官仓皇逃命,没人顾得上?位于中原一隅的南阳城。 听?到这消息,滕元皓虽然悲愤莫名?,却没有绝望。 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他和他的部队总会等来支援的。 抱着这样的信念,滕元皓继续死守南阳。 为了攻下南阳,叛军相继调换了三名?统帅,十来万叛军前仆后继,最后竟折损了一大半。 相应地,滕元皓和城中将士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作战中,南阳的三万精兵良将,折损得只剩下数千人。 关键是,城中的粮食也吃得一粒都不剩了。 到了这当口,城外的叛军们反倒不再焦躁,因为他们知道?,南阳城已经陷入绝境,他们要做的,就是等滕元皓和其部下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就在这时?候,滕元皓派出去的一支敢死队冒死杀回城中,并?为滕元皓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附近的州县来了两?支军马,一支是朝廷新派任的河南节度使刘觉,一支是前来支援河南的老将秦丰寸。 刘觉已经到谯郡附近了,听?说秦丰寸也在赶来的途中,敢死队已经向对方求援,相信不出半月就会来援军前来营救的。 滕元皓和将士们备受鼓舞。 南阳城外的敌军或许也怕夜长梦多,开始发?动猛攻。 滕元皓和将士们抱着援军马上?会赶来的信念,表现得比之前更加晓勇。 在守城将领们的殊死抵抗下,敌军又一次被击退。 但南阳城的将士却没有获胜的欣喜感,三万石粮食只坚持了四个月,早在几日前他们就找不到充饥之物了,城中的老鼠麻雀等活物被他们尽数吃光,连树叶和野草也拔得一干二净,有的将士为了果腹,甚至挖土来吃。 滕元皓望着面黄肌瘦的将士们,心中油煎火燎,这样下去,不出两?日南阳必定告破,那么他们此?前所付出的种种努力?,全都会化为乌有。 但所有人都知道?,南阳城绝不能失守。 叛军们眼馋的不是南阳城,而是南阳城后方的江南财赋重?镇,敌方的铁蹄已经踏遍了北地和关中,假如?被他们拿下江南,意味着他们将得到大笔粮饷和数不尽的财宝。 那一刻,江山社稷将正式改换门庭。朝廷的援军已到达了邻郡,只要再坚持些时?日就好了,但将士们都已饿得拿不动兵器,如?何坚持下去? 思索间,滕元皓迟缓地将目光投向街巷中一位病弱的老人,城中囤粮不足,每人分到的粮食有限,不久之前,他还曾将自己?的粮食主动分给这位老人,但眼下—— 老人病入膏肓,本就活不了几日了。 滕元皓内心剧烈挣扎着,犹豫了许久,终于缓缓下了城池,走到老人身边。 滕元皓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沾着老人的血,他的脑海中,满是老人从惊讶到恐惧,继而变为怨毒的眼神。 那目光像一支毒箭,深深扎中了他的心。 滕元皓木然告诉自己?,以那些胡叛的惯有作风,南阳失守的那一日,江南诸镇的百姓会面临灭顶之灾,到时?候死的不仅是南阳城中的这些将士和百姓,而是数十万百姓。老人、女人、孩子?,健壮的,年幼的…… 那将是一场巨大的浩劫。 只有这样想,滕元皓心里?才?能好过点。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战士们早已饿绿了眼睛,这种事只要开了头,就再也收不住了…… 就这样,南阳城又苦苦支撑了两?个月,滕元皓等人心中的信念,就是刘觉和秦丰寸一定会前来支援他们。 但直到两?个月后,刘觉和秦丰村都没派出一支援兵,滕元皓回想上?回死士所说的话,朝廷指派了两?位节度使,分别由两?位宰相推荐,一个在河这头,另一个在河那边。或许两?人都忙着夺回洛阳,并?不想分兵给南阳,尤其是守在南阳城外的叛军足有十万之众,要驰援就得抽调大批兵马。 军士们听?到这消息,心底的信念终于开始动摇。 江山社稷已经濒临绝境,这几个朝廷派来的将领还忙着打?自己?的算盘。 滕元皓却鼓舞士兵们说,即便是为了守住江南门户,刘觉和秦丰寸也不会坐视南阳危亡的。刘觉或许正全力?攻打?洛阳,秦丰寸兴许刚到临郡。 但南阳城已经又苦苦支撑了两?月,将士们又一次开始忍饥挨饿,眼看城破在即,滕元皓为了向距离南阳最近的秦丰寸求援,连夜派邬震霄带领数十名?骑兵拼死突出重?围。 但是这一去,邬震霄就没有再返回。 城破的那一刻,滕元皓顶天?立地毫无惧色,将士们却痛哭不已,并?非怕,而是恨。滕将军铁骨铮铮,守城这半年,以卓绝的智慧和可敬的坚韧带领他们无数次击退敌军,哪怕朝廷派来一支援军,哪怕那只援军只有数千之众,他们也不会一步步走向绝境。 直到被敌军砍下头颅,滕元皓仍凝视着长安城的方向,像在拷问,又像在沉思,但目光中的那份坚定,从头到尾没动摇过。 回忆完这段往事,滕绍已是双眼猩红。 蔺承佑的心情跟面色一样沉重?,南阳之战的真相除了残忍,还透着无限辛酸。 滕老将军一腔热血为国效忠,但直到临死那一刻都没能盼来朝廷的粮食和兵马。 其实当年南阳城一破,淮南立即有另一支朝廷援军赶来了,这支部队足有四万之众,趁叛军尚在休整之际,一举夺回了南阳城。只要再坚持两?日,滕老将军和其部将们就能获救,可惜这些事,滕老将军再也没机会知道?了。 英雄流血不流泪,滕老将军是抱着遗憾牺牲的。 “得知真相后,我常在想,当年换作是我守南阳城,我会怎么做?”滕绍声音暗哑,“一旦南阳失守,战火会蔓延大江南北,到时?候遭殃的是数以十万计的百姓,平叛也会变得愈发?艰难,但城中的四千多百姓又何其无辜?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也想活下去,面对守城的将士们的兵刃,他们只能一个个被……整整两?月,百姓们面临的那种恐惧和绝望,与身处炼狱何异。我想他们临死之前一定恨透了我阿爷,否则何以宁愿魂飞魄散,也要诅咒滕家的后人不得好死。” 蔺承佑久久缄默着,四千多人的刻骨怨恨,化作了一股难解难消的强大咒怨。 施咒成功的,绝不仅仅一人。落到滕老将军头上?,祸及的是滕将军和滕玉意。 不论滕家后人愿不愿意,命运的绳索早已悄然锁住了他们的咽喉。 即使改换命格,等待他们父女的,也将是一次次的“死于非命”。 忽然之间,蔺承佑的心口梗得很难过。 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 平生头一遭,他无法给出答案,这样一段椎心泣血的往事,这样一场惨烈至极的兵祸,哪怕他身处其中,恐怕也没资格评判对错。 涩然思索了一会,蔺承佑将目光移向滕绍的那件里?衣。 “滕将军是想将所有的咒怨都引到自己?身上?,所以才?提前准备了这件逆写着遁甲缘身经的衣服?”他眼中有了jsg然,更多的是悲凉。 滕绍表情沉涩,俨然早已下定决心:“早此?这次出征之前,就有高人卜出我会遭遇不测,就像玉儿‘前世’经历过的那样,我照旧会死于三十八岁这一年。弄明白错勾咒的真相后,我便开始设法为我和玉儿破咒,但有人告诉我,咒怨只有靠咒怨来化解,我死时?穿着这样一件衣服,便会魂飞魄散无□□回,错勾咒只能影响三代人,如?果我能一个人揽去最重?的咒怨,落到玉儿身上?的惩罚就会相应地减轻许多……” 说到此?,滕绍闭了闭眼:“我跟蕙娘一样,只希望玉儿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或许是提到了妻子?,滕绍的嗓腔微微颤抖。 那一年,妻子?因为夜间做噩梦的事整日心神不宁,为了消灾降福,蕙娘许愿说只要路过佛寺都会入内烧香拜佛。 那回他带妻子?和玉儿回扬州,妻子?看到渭水岸边的佛寺,就让他下令泊船,进寺烧香时?,碰巧遇到了智仁住持。 智仁和尚的经历与旁人大不同,他在出家做和尚之前是个道?士,据说他早年常跟几名?道?友四处除祟,斩杀过不少邪物。 人届中年时?,智仁忽然对佛门心生向往,索性舍下道?袍遁入空门,开始潜心钻研佛理。 智仁和尚慈眉善目,一双肥耳长可及肩,蕙娘看他天?生异相,便向他请教自己?噩梦缠身的事。 智仁和尚问蕙娘是从何时?开始做噩梦的,梦中又见?到了什么。 蕙娘说怀女儿时?曾做过噩梦,但生下女儿之后就不做了,女儿满四岁生辰时?,她曾到宝莲寺为父女俩点消灾降福灯,不料这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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