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没有恨,没有怨,甚至没有他期待的眷恋。 只有释然。 “我明白了。”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但至少……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阮念初摇摇头,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纸箱:“这些是你这段时间送来的东西……请带走吧。” 骆淮景没有接。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为他赴汤蹈火的女人,转身走向门口。 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他的身影消失在明媚的阳光下。阮念初站在原地,突然泪如雨下。 不是为了骆清珩,也不是为了骆淮景。 而是为了她自己——那个终于学会为自己流泪的阮念初。 第二十一章 墓园的清晨笼罩着一层薄雾。 阮念初抱着一束白玫瑰,沿着石板小路前行。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个绒布盒子。 骆清珩的墓碑安静地立在角落。 “清珩,我来看你了。”她蹲下身,轻轻拂去墓碑上的落叶。 白玫瑰被小心地放在碑前,她从口袋里取出那枚银戒指,放在玫瑰旁边。 “物归原主。”她轻声说,指尖在冰凉的碑面上停留片刻,“我答应你,会好好活着……但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微风拂过,带动玫瑰轻轻摇曳,像是无声的回应。 阮念初站起身,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远处,骆淮景靠在一棵橡树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本不该来的,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他看着她弯腰放下戒指,看着她对墓碑说话时微微扬起的嘴角,看着她转身离去时轻盈的步伐…… 这一刻,骆淮景终于明白,自己永远失去了她。 不是因为她失忆,而是因为她终于真正地放下了。 放下骆清珩,放下了仇恨,放下了所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林小姐的买家已经撤资,她因商业欺诈和故意杀人罪被警方带走。我们这边需要行动吗?” 骆淮景锁上屏幕,目光追随着远处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 直到阮念初完全消失在墓园门口,他才低声回答:“不必管。” 骆淮景走到骆清珩的墓前,看着墓碑上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竟有些恍惚。 书店里,阮念初正在整理最后一批订单。风铃叮当作响,老板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真要走?”老板娘不舍地问。 阮念初笑着接过信:“只是去旅行一段时间。这是下个月的订单安排,我都交代给小梅了。” 出租车缓缓驶出小镇,阮念初望着后视镜中渐渐远去的街景,心里出奇地平静。 手机里是刚订好的机票信息——巴黎,那个骆清珩曾经说要带她去却永远无法兑现承诺的城市。 机场大厅灯火通明。阮念初办理完登机手续,转身时差点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她抬头,对上了骆淮景深邃的眼睛。 “你……”她下意识后退半步。 “别紧张。”骆淮景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只是……来送送你。” 广播里响起登机提醒,人群开始向安检口移动。 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却仿佛横亘着万水千山。 “巴黎很美。”最终是骆淮景先开口,“春天的时候,塞纳河边的樱花……”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巴黎?”阮念初打断他。 骆淮景苦笑:“我答应过不再干涉你的生活,但至少……让我知道你去了哪里。”他递过一个信封,“这里面有一些你可能需要的东西。” 阮念初没有接:“我不需要你的……” “不是钱。”他轻声说,“是我哥的日记。我想……他希望你看到。” 信封很薄,却能看出里面装着什么。 阮念初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骆淮景的手,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分开。 “谢谢。”她将信封放进随身背包,“但我不会因为这本日记就……” “我知道。”骆淮景打断她,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我只是为你们……做最后一件事。至于其他……祝你旅途愉快,念初。”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坦然地叫她的名字,不带任何占有欲或愧疚,只是一个简单的告别。 念初微微颔首,转身走向安检口,没有再回头。 骆淮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他想起阮念初曾经说过的话:“我不恨你,但我不会再为你活一次。” 现在,她真的做到了。 飞机冲上云霄时,阮念初终于打开了那本日记。 扉页上是骆清珩熟悉的笔迹: 窗外,云海在脚下铺展,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她轻轻抚过那些字迹,突然发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 泪水无声滑落,但这一次,它是温暖的。 阮念初合上日记,望向舷窗外无垠的蓝天。 她知道,这趟旅程将不再有过去的阴影,只有属于她自己的、崭新的未来。 第二十二章 巴黎的冬日阳光总是带着几分温柔。 阮念初推开书屋的玻璃门,风铃发出熟悉的清脆声响。 书店不大,六十平米的空间里摆满了中法文书籍,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橡木长桌,上面永远摆着当季的鲜花。 今天是一束白色的玛格丽特。 “阮小姐,新到的绘本放在哪里?”年轻的店员玛侬抱着纸箱问道。 “儿童区靠窗的那个书架。”阮念初用法语回答,口音已经几乎听不出异国口音。 这是她在巴黎的第三年,她经营的书屋也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到现在成了左岸小有名气的文化沙龙,每周都有读书会和插花课。 她整理着新到的书籍,手指忽然触到一本装帧特别的画册。 封面上是水墨风格的江南小镇——青砖黛瓦,细雨蒙蒙,带着故乡的影子。 翻开扉页,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没有署名,但那锋利挺拔的笔迹,她再熟悉不过。 阮念初轻轻合上画册,将它放在展示区。 窗外,塞纳河波光粼粼,游船缓缓驶过。她不再像从前那样,看到与过去相关的东西就心绪翻涌。 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与回忆和平共处。 南城的雨季依旧缠绵。 骆淮景站在青溪书店的窗前,看着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三年来,他每个月都会来这里一次,就像完成某种无声的仪式。 “先生,我们要打烊了。”店员小声提醒。 骆淮景点点头,目光扫过书架,突然在角落发现一本手绘本。封面上用铅笔写着《花语》,字迹清秀工整。 他翻开,第一页是蓝色鸢尾,旁边标注着花语: 一页页翻过,每一幅画旁都有详细的笔记。 在白色玛格丽特那页,他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骆淮景将画册紧紧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已经消散的温度。 诺曼底的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阮念初赤脚走在沙滩上,长发被风吹乱。 潮水一次次漫过脚踝,又退去。 远处,几个孩子在堆沙堡,笑声随风飘来。 她驻足观望,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骆清珩曾说想带她去看海。如今她站在异国的海滩上,心中不再有遗憾,只有淡淡的怀念。 手机震动,是书店发来的消息。一位顾客想订购那本江南水乡画册,询问是否有作者签名版。 阮念初回复说会帮忙联系,然后继续沿着海岸线漫步。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却自由。 墓园的黄昏格外寂静。骆淮景将一束白色玛格丽特放在骆清珩的墓前,旁边是那本《花语》手绘本。 “哥,我又来看你了。"他席地而坐,手指抚过冰冷的墓碑,"三年了,我还是……走不出来。” 微风拂过,花瓣轻轻颤动。 骆淮景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巴黎左岸的一家书店,阮念初正在窗边整理书籍,阳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她过得很好……比在我身边时好得多。”他将照片放在花束旁。 暮色渐浓,骆淮景的身影在墓碑前佝偻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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