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么多年,还指望她回来跟他重新扮演父慈女孝吗?可笑至极。 窒息般的沉默拉长了两人的距离,这让阮惜?h回想起当初父亲出轨后,她疯一样的跑回来质问,当初的场景一如眼前。 不过,歇斯底里的是她,冷血无情的是阮鸿成,现在倒是全然颠倒。 没过多久,刚才在酒店碰上的助理带着另一个男人来了阮家。 男人文质彬彬,礼貌朝她伸手:“您好阮小姐,我是阮先生的私人律师。” 43. 看月亮吗 有人替你爱我了 阮惜?h是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来的, 她跟阮鸿成之间不需要虚假父女情。 哪怕现在阮鸿成一改恶劣德行,在她面前哭惨,她也只会面无表情地讽刺几句。 可出人意料的是,他们竟然能平和地坐在一起, 手边摆着热茶, 说到底还是要归功于眼前的几份文件。 “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阮鸿成比刚才冷静很多, 夹烟的指尖微微发颤,生命力随着吐出的烟圈开始弱化。 资产, 股份, 房产商铺, 当初约定好的东西一样不少的摆在眼前。 这些东西对于目前的阮鸿成来讲,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就算从阮氏退位了,他也可以靠这些衣食无忧地活到死, 但他却在关键时候实现承诺。 或许是良心发现, 又或者是示弱讨好。 阮惜?h很好奇原因,但她不会开口询问,她的耐心只会给爱的人,眼前这个折磨了她母亲半生的人不配。 有律师和助理在,程序进行得干净利落,交接完毕之际,阮惜?h成功荣升为资产千万的小富婆, 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从书房的窗户望出去,天色暗淡浓稠, 前院的杂草在寒风中摇曳,像是要被连根拔起。 她难得将视线全然放在阮鸿成身上,男人背影落寞, 肩膀整个向两侧塌下去,风光无限不复存在,傲气和威风彻底被磨灭。 他们应该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她想。 离开之前,阮惜?h拿回了母亲林蒽凝最后一点东西,纸箱里零零散散放着些日常记录,应该不太重要,才会被遗落在这里。 她抱着纸箱下楼,红木台阶发出咯吱的声响,转过弯就碰上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舒雅晴摘了围裙,手指不安地攥在一起,看向她的视线里比刚才多了点犹豫和恳求,身后倒是多了一个人:阮淇研。 阮惜?h视若无睹地越过她们,却在下一秒被拉住衣袖,她侧眸,眼神恹恹地扫过那只粗糙的手,视线顺着往上,对上了那张哭得皱巴巴的脸。 舒雅晴眼泪来得突然,从眼尾的皱纹往下流,说起话来也变得断断续续:“?h?h,算阿姨求你,能不能放过妍妍,她可是你的妹妹啊……你不能这么对她,她……她要是进去了,一辈子就毁了。” 这话简直是将罪恶颠倒。 阮惜?h眉头微微皱起,淡淡地看向躲在她身后的阮淇研,脑袋垂得很低,头发挡住了整张脸,看不出此刻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直以来,她将大半的恨意都放在阮鸿成身上,不屑于分给她们半点眼神,她始终相信靠着特殊手段上位,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舒雅晴猛地扑倒在她脚边,依然死死拉着阮惜?h的衣袖,情绪开关彻底失控,声泪俱下地哀求着:“之前的事是妍妍做错了,不该听信了蒋家那丫头的话,可她还小啊,你让傅总放过她吧,求求你放过她。” 气氛逐渐焦灼起来。 这回阮惜?h总算弄明白了,还是因为之前在网上造谣诽谤她的事,她不知道阮淇研做了多少,但蒋绮心有蒋家护着,直接送出国。 傅泊淮没有对阮淇研心慈手软,大概是为了给她出气,手段狠厉地惩罚这个差点成他未婚妻的人,不给阮家留一份薄面,毕竟盛律师的水平业界有名。 “当时你也是这么求我母亲的吧。” 哭声骤然停止,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在场的人却都听懂了。 周遭陷入窒息般的沉默。 舒雅晴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惨白,要说刚才的眼泪是装的,那眼下的失措和心虚却无比真实。 当年,她就是这么跪在林蒽凝的眼前,求那个温婉贤良的女人放过自己,时隔多年恳求的对象变成了那个女人的女儿。 然而以退为进并不是对所有人都管用。 阮惜?h烦躁地甩开她的手,掀起眼皮淡淡地望向阮淇研,语气冰冷:“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是破坏别人的家庭,还是空口造谣毁人清誉,好好受着吧。” 她不是圣人,恨意只会变淡不会化解,只有看着报应狠狠地打在他们身上,心底才会痛快。 阮惜?h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又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还夹杂着另一道小声的啜泣,被她留在破碎的阮家老宅里。 冬日的夜幕更显萧瑟,厚实的羊绒大衣包裹着她单薄的身影,心底那点郁结随着呼出的白气散了个干净。 出了黑色铁门,她思索着是叫个车还是让小李来接,毕竟这里位置偏僻,不一定能叫到车。 一辆黑车在她面前停住,车窗降下,男人温和有礼:“阮小姐,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程。” 借着路灯的昏黄,阮惜?h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人,五官清俊柔和,金丝边眼镜更衬得他温文尔雅,跟阮鸿成是完全不同的气质。 或许是阮鸿成助理的身份在,她对他从一开始就印象不佳,但现在看来他对自己好像善意居多,还有那个送他股份的神秘人,应该跟阮鸿成不是一路人。 阮惜?h想了想,绕过车头,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冲他颔首:“谢谢。” 车子启动,阮宅被抛在身后,最终变成了黑夜中的一点幻影,消失在绿林山间。 上次是傅泊淮带她离开的,这次是她自己连人带心完整地脱离了阮家,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阮惜?h突然想起昨晚半睡半醒之际,沈棠在她耳边的碎碎念,她说。 ?C你才不是因为钱回来的,你是在寻找落脚点,很显然爱丁堡从没给你归属感,所以你才想回来试试,对吧。 第一次听到沈棠这么认真地剖析,阮惜?h嘴上让她快睡吧,心里却不得不感慨道沈棠真的懂她。 看着阮鸿成凄惨败落,从他手里拿回本属于母亲的那份资产,阮惜?h只会感到畅快却不见得有多高兴。 她的确不是为了这个回来的。 幸运的是落点终究被她找到了,也可以说是上天垂怜,赔给她了一份更深沉的爱,浓郁到快要弥补她所有的不甘和痛苦。 想到这儿,阮惜?h拿出手机编辑消息,屏幕的淡光打在她精致的脸蛋上。 在那个永远收不到回应的号码下,她不厌其烦地交代着近况。 ?C妈妈,有人替你爱我了,傅泊淮是你为我带来的惊喜吗? * 助理一路上都在专心开车,等到阮惜?h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时不时侧眸望向自己怀里的纸箱。 箱子口敞开着,里面朝上放着三个相框,每张照片上都是林蒽凝温婉的笑颜。 阮惜?h不太喜欢他打量的视线,默不作声地将照片上下翻转,重新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来之前跟沈棠提前报备过,她在两个小时前发来了消息,是豪华晚餐的高清图片,后面还带着“谢谢宝贝”的表情包。 阮惜?h勾了勾唇,视线从屏幕上移至车窗外。 树影在黑夜中穿梭掠过,侧上方的月亮从云层里探出脑袋,很圆很满,让她突然想起了那晚在度假区的月亮。 以及落地窗前傅泊淮咬在她耳边的那句 ?C对着月亮摘月亮。 葱白的指尖划过屏幕,她坏心思冒出头来,主动给傅泊淮发了条消息: 那边半天没有什么动静,估摸着正在进行他提前报备过的酒局。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酒店门口稳稳停下,阮惜?h解开安全带又道了声谢,正准备推门下车,却突然被助理先生叫住。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在心里喊他助理。 “阮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看他唇线绷直,满脸紧张的样子,阮惜?h重新坐了回去:“直说吧。”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镜片后的视线落在她怀里的纸箱上,声音里带着恳求:“能不能把那本笔记本送给我?” “嗯?”阮惜?h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是林蒽凝记录日常琐碎的牛皮本,很普通,右下角写了个林字。 她忽然有种预感,不确定地问出口:“你……认识我母亲?” 没出国之前,阮鸿成的助理不是眼前的男人,所以他们没有交集,也不从相识。 男人喉结微动,眼睫蓦地垂落,干涩的喉咙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故友。” 昏暗的车厢里,空气霎时间凝重起来。 阮惜?h指尖蜷缩了下,惊愕从眼底一闪而过,没再接话也没动作。 男人自顾自地笑了下,打破了僵持的气氛,“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毕竟是你母亲的遗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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