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仿生人大佬宠爱的日子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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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的，当即把那人给打残了，把白嫣然也给打得流了产。迫于压力，富二代没有追究，但是秦远洲被迫转业，带着白嫣然灰溜溜地回去老家。临走之前，秦远洲远远看着我，眼里一片痴情，白嫣然面色苍白，很是不服。我回头看着他们，随即移开目光。不相干的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脚步。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们，只是芳姐他们时不时传来一点零星消息。秦远洲考上了钢铁厂的正式工，白嫣然死性不改，自己折腾做小生意，结果被骗的血本无归。秦远洲跟她三天两头吵架打架，日子过得一地鸡毛。芳姐搂着我说：“苏苏，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门，他克你，离了他你过得越来越好！” 这婚离得对！我笑了，是啊，离得对。我有手有脚，不依靠任何男人，将来会过得更好。老婆产后想让我做全职先生，逼我签《情绪价值考核表》。月薪4万但吵架扣2千，说是想让我安心养家。我还听到她和一帮圈内大佬闲聊：「阿言除了年轻一无是处。」「比起来，他还是不如周明成熟。」「我开始后悔结婚了，包个小伙子才花多少钱，现在离婚，损失太大。」我干脆故意让她扣分，不听不管不顾不改不执行，比如：地板有垃圾扣2分，做菜不合口味扣5分，孩子测验不不及格扣10分，。每个月低于80分写检讨，低于60分被骂一顿。扣到0分就逼她离婚。谁先怂，谁做一辈子龟龟，都不怂，就离婚！ 1 大四实习。为了每天可以多看一眼自己漂亮的老婆。我毅然决然去了林绾的公司。作为一个基层小员工。我低调到连林绾都不知道我来了。就怕给她添堵，让她分心。偶尔听到同批实习生讨论林绾。我细心旁听，也从不发言。「林总好美啊，35岁正是一个女人的黄金年纪。」「可惜结婚了，结婚对象好像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哎，我怎么就没这么好命哪……」 18岁时。林绾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追我的一天就表示自己是奔着结婚去的。婚戒当下就给了我。我以热烈回应。恋爱一年领证。冲动又上头。甜蜜又幸福。她给了我超乎想象的梦幻爱情。霸总的爱，直截了当，如洪水猛兽，灌溉得我摸不着东南西北。如果不是这次我来她公司实习的话。或许永远也不知道她的那些秘密。周明。林绾的秘书。成熟帅气，典型的熟男。常陪林绾出差，也常陪林绾应酬。公司大小事务，他一手抓，甚至于比林绾还要了解公司情况。所以。在得知林绾结婚之前。公司所有人都以为周明才是公司老板娘。食堂打饭时，我也会听到和周明一起打拼过的老员工吐槽。「林总眼神是真不好，周明这么个大帅哥在身边都不知道珍惜。」「也亏得周明当初辞去了上市高管的位置过来给林总当秘书。」「瞧着吧，激情褪去，林总迟早要离婚，和周明在一起。」传言许多。我都没放在心上。毕竟，我和林绾之间的激情，夜夜上演。直到一次应酬，周明醉酒，当着一众人向林绾表白。说是表白。其实是逼林绾做选择。周明问林绾心里有没有他。林绾久久没有回话。周明又问：「你心里没我，为什么不批我的离职书！」林绾面色沉重，回了一个字：「有。」 2 接着，她又深情地望向了周明：「我心里有你，我不能没有你，所以我没办法批你的离职，可以吗？」周明笑了，将桌上的一盅白酒干完，拿着外套走了出去。空气凝结了两秒。林绾便追了出去。参加那场聚会的都是跟着林绾和周明一起打拼多年的伙伴。我并没有参加。倒是和我交好的一个胖胖小伙子热爱八卦，将这一幕拍摄了下来私发给了我。胖胖小伙子问我：我回：我坚定地打下一行字：我不懂胖胖小伙子口中的「明天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但在退出和他的聊天框的一瞬，我就知道了答案。林绾来了消息，她说晚上不回来了，临时有应酬。我心下一颤。随即给她拨去了电话。起先，电话没人接。我连续拨了几次。林绾才接。「宝宝，手机静音了，没听见，怎么了？」我隐忍着情绪，手指甲已经嵌进了皮肉里。「老婆，晚上真的不回来吗？」「嗯，聚会，大家都在，回不去，宝宝理解一下。」我咬紧了牙，继续问：「你们聚会有男的吗？」她一顿，笑了笑：「没有，什么时候你也喜欢查岗了，要不要视频，让我自证清白。」她说话期间。我听到了窸窣声，那该是高档衬衫和酒店床单摩擦后发出的声音。从前。我们爱得疯狂时。这种声音，也常常听见。「哼……」一声沉闷从林绾口中发出来。我心头的纠结。竟是在这一瞬间散开了。和林绾在一起三年，恩爱的事情做了不少，太明白这一声「哼」代表了什么。那是她在竭力享受后的情绪释放。这一细节。怕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挺好。我都不用阻止她出轨了。这个轨。她已经出了。我苦笑道：「视频就不用了……」我怕眼会瞎。「你慢慢玩，我先睡了。」我心如死灰，准备挂断电话。那头林绾又出了声。嗓音沙哑低沉。「宝宝，今晚上敲定了一个大案子，明天开始大伙儿要加班加点干活儿了，我可能会加班到很晚，最近都不用等我吃饭了。」是加班加点干活儿。还是加班加点陪周明。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电话挂断。一夜未眠。 3 顶着一双黑眼圈，我来到了公司。大脑还空白着，胖胖小伙子就凑到了我的身边继续聊昨夜的八卦。「昨晚上林总和周秘书之间肯定发生什么了。」我微微蹙眉。就听到他说：「今早林总衣服上都是褶子，并且……穿的还是昨天那套，是不是就说明林总昨晚上根本没回家。」我点了点头，没什么力气夸了他一句细致。他接着道：「周秘书今早也迟到了，来的时候如沐春风，平日里雷厉风行的人，今天跟脱胎换骨了一样。」我问他：「怎么个脱胎换骨法？」他想好了措辞：「更明媚、更精神了……不信你自己看。」抬眼望过去。我看到周明一身高定西装走了进来。这条裤子我见过。和林绾一起逛街的时候，我看上的。但当时没有我的码号，只跟店员付款预订了，说到货了就寄给林绾。现在看来。货是到了。但是收礼物的人却变了。周明心情很好，进来就问大家想喝什么，他请客。大家欢呼雀跃。我坐在角落里，心里五味杂陈。我试图用工作麻木自己。但没什么效果。浑浑噩噩到中午。我坐在工位上吃外卖。周明则是提着大包小包的精致餐食去了林绾的办公室。这一进去。就是一下午。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快下班了。身旁的胖胖小伙子「啧啧」了两声，感叹道：「真是世风日下，周秘书看上谁不好非得看上个已婚女人，离总裁办公室近一点的小张说，周秘书一进去就把林总抱怀里，差点给办公室当宾馆呢！」说完，胖胖小伙子还给我发来了小张偷拍的照片。周明搂着林绾，正喂林绾吃饭。那神情姿态。别提多亲昵。「也不知道林总的老公看到了这场景，得有多难过。」胖胖小伙子轻声叹气。坐在我们对面的王经理皱起了眉头。「人家郎情妾意，你们掺和啥呢。」胖胖小伙子没听出王经理的意思，玩笑补了一句：「那是，确实是妾！」王经理不高兴了，拿了一本核对册丢给了胖胖小伙子：「我看你这么闲，给这个做完，不做完不准下班。」胖胖小伙子吃瘪。我默默给他发了条消息：胖胖小伙子回了大哭的表情。我安抚他道：他又欢欣雀跃起来。等晚上。我们两个终于完成了加班任务，准备去吃小龙虾的时候，王经理又喊住了我们。 4 「加班辛苦了，一起去吃个宵夜吧。」王经理根本不给我们反驳的机会。转头就带我们去了公司附近的饭店。吃了饭。又被领去了KTV。我们不情愿。但没办法。实习生人微言轻。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我俩干脆玩起了王者。玩得太投入。都没有注意到包厢里陆续走进来了不少人。直到，我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我才看到了被一群圈内大佬簇拥在主位上的林绾。刚开始，一群人在聊项目。后面，开始聊私生活。有关孩子的、老公的、公婆父母的……当然也缺不了和情人相关的。「我看到周明发朋友圈了，说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咋了，你开窍了，终于将周明收入身下了？」有人问。我不禁竖起了耳朵。林绾淡声道：「那天的情况你们不懂，我也是没有办法，周明在逼我，如果我不要他，他就要离职，你们知道的，周明在公司这么多年，公司根本离不开他，当然……也可以说我离不开他。」「那周明能接受当情人？林绾，你别后面给自己玩脱了。」「是啊，当初费了多少心思才跟那个小伙子结婚的，我们可都看在眼里，且不说外面的彩旗飘得稳不稳，就说你家里的红旗要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也不是这么说的，人家周明都不介意，那个小伙子凭什么介意！」「被林绾娇养了这些年，让那小伙子重新回归普通平凡的生活，他哪能接受？就算知道了外面的彩旗，那小伙子肯定不会轻举妄动。好歹得着总裁先生的头衔，起码衣食无忧，能是人上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最终总结下来，林绾只要稳住周明不闹，家里的那个翻不了天。还给林绾道贺恭喜，成就了左拥右抱。胖胖小伙子听着，脸都皱巴了起来，他忍不住在我耳边小声吐槽了一句「恶臭」。接着又补了一句：「虽然林总这样很渣，但是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个小伙子还没毕业呢吧，没有家世、没有能力，闹了对他确实没什么好处，你觉得呢……」我点头：「闹是不会闹的，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都是体面人。」什么事都可以心平气和地谈。离婚也是。这会儿。林绾放下了酒杯，开了口：「是啊，阿言除了年轻一无是处，比起来，他不如周明成熟。」「但是周明那傲娇的性子，也不知道能忍多久。」「我开始后悔结婚了，包个小伙子才花多少钱，现在离婚，损失太大。」原来，她在计较损失。也是，我和林绾是合法夫妻。 5 离婚，会平分她的婚后财产。那就如林绾所愿吧。我可以净身出户。但我净身出户后的代价，她也必须承受。直至人散。周明接走了一身酒气的林绾。我远远地望着两人拥抱在一起，嘴贴着嘴。大概是隐忍太久。两人上了车，车子便一阵上下起伏。我默不作声地将方才的一切拍摄了下来。接着，给我哥去了一通电话。「臭小子干嘛呢？怎么有空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哥哥的声音瞬间碰触到了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啪嗒」一下没忍住。眼泪成串地掉了出来。「臭小子，怎么了，你在哭？」我哽咽得说不出话。哥哥立马问我在哪里。我含糊不清地告诉了他一个地址。半小时之后，他就出现了在我的面前。我缩躲在街边台阶上，身子发抖。哥哥脱下了外套给我披着，陪在我身边静坐。「林绾人呢？」「出轨了。」哥哥一愣，牙关紧咬了起来。「她在哪儿？我去弄死她。」我拉住了哥哥的手，摇头：「用不着，那样只会脏了你的手。」哥哥气得在地上狠狠跺了跺！但还不解气。他问我：「离婚吗？」我没有犹豫地点头。「有没有可能是误会？」我将手机里存放的视频和照片都给哥哥扫了一遍。尽管我没说什么。但哥哥已经做出了决断。他随即就拿出了手机，拨出了几通电话。一个是联系他的律师朋友给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二个是联系与林绾相关的供应商，让他们刚谈成合同但没签约的不再签约，到期的不再续期，没到期的收回折扣全按照市场价交易。几通电话打完。哥哥牵起了我的手：「走，咱回家。」我摇头，眼泪还在眼角挂着：「回家之前，我想先搬家。」哥哥没有犹豫，将车开到了我和林绾的婚房。婚房是林绾买的。我没什么好留恋的。只是在这里住了三年，却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离开。「这房子你想要，哥给你请最好的律师帮你拿下来。」「不用了哥，但凡沾了林绾的东西，我现在都觉得挺脏的。」 6 搬出那幢别墅。我想等林绾主动联系我，我再跟她摊牌。但可惜。一周过去了。她都没有发现我已经搬走了。只是日常给我发一条消息说：可实际上呢。我每天都能够看到她和周明出双入对。胖胖小伙子因为说周明是「妾」之后，就一直被部门经理针对。他的手上的工作繁多，我不忍心看他一个人承受。于是选择和他一起加班。加班到很晚的时候，我们总能够听到从总裁办公室里传出来的靡靡之音。胖胖小伙子忍不住吐槽：「林总是真抠搜，连酒店钱都不想付。」我无奈苦笑：「可能办公室里做，更有氛围呢。」只是偶尔路过。我还是忍不住录了几段大尺度视频放在手机里。总觉得。这东西，后面有用得着的机会。和陪着胖胖小伙子兢兢业业加班工作，终于结束了整个实习期。胖胖小伙子表达了他想留下来的想法。「外面工作不好找啊，虽然我挺讨厌林总的，但人总要吃饭。」我祝愿他心想事成。他又问我想不想留下来。我告诉他，自己只想拿到实习证明后，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却没料到。在最后关头。自己会被好友背刺。我成了整个实习团队里唯一一个没有达标的实习生。我不服，问部门主管原因。主管只说，这是周秘书的决定。我以为是周明知道我的身份了故意针对我。却是没想到，胖胖小伙子主动跟我坦白了。「那天我说周秘书是『妾』的话不知道被谁听到了，话传出去了，这些天整天加班，不是王经理安排的，是周秘书故意针对我们，本来我是死定了，但是因为你一直陪着我一起加班，我……」胖胖小伙子哭得不行。「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我没有你帅，也没有你聪明，所以我去找了周秘书，把那天说他是『妾』这个事推到了你的身上。「我以为，我以为周秘书只是不会考虑让你留下来工作，没想到他连实习证明也不给你开，是我害了你……对不起……」我笑了。完全是气的。些许生气于好友的背叛。但更气周明只手遮天，公报私仇。「好了，我原谅你，你别哭了，这段时间谢谢你跟我做好朋友，以后，我祝你前途似锦。」说完，我拿起桌上已经准备了许久的文件要走。胖胖小伙子拉住了我，一脸期望：「那周秘书的事情……」我淡声道：「你放心，这事我认了。」接着，我抬起头。朝着整个办公室大声喊道：「他周明就是妾，怎么还说不得了！」顿时。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刷刷地向我看了过来。所有人的眼中全是震惊。而我，拿着那份不符合标准的实习报告，直直地冲进了会议室。 7 此时此刻。公司主管所有高层和主管都在开早会。我的到来，明显很不合时宜。会议室的高管们纷纷皱起了眉头，对我这个不长眼的小伙子些许嫌恶。是啊。和林绾结婚三年。她公司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总裁的先生长什么样子。包括周明也不知道。在场，只有林绾在看到我的时候，眼中些许诧异。但她没开口。率先出声的还是会议主持人周明。周明仰着头，一张精致的熟男脸表达了诸多的不屑和不耐：「什么事非得现在来？」我没客气，问：「周秘书是因为我说了你是林总的妾，所以故意给我使绊子，不给我开实习证明吗？」在场其他人听了，面色微微诧异地看向了周明。周明面色一怔，大抵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实习生竟然这么胆大。他眯了眯眼道：「既然你都知道，还进来问什么。」他否认没什么意义。公司里面风言风语多了去了。想要堵住大众的口，必须杀鸡儆猴。而我，在他看来，就是这只鸡。我对上了周明的眼，提高音量：「对不起，周秘书，我不该说您是林总的妾！」周明面容略显尴尬，但还是强硬撑着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着：「现在道歉，晚了！」我看向林绾。她脸色黑沉，明显地不悦。可她有什么不悦的。这脸，不是她自己先丢的呢。我冷笑：「不晚啊，我现在就给周秘书正名！」我将身后的门拉开，声音拔高了又拔高：「周秘书当然不是林总的妾，在古代想当妾还得先过门，得先我拜我这个原配夫君！没有过礼的男人，一个外室而已！连进林家的宗祠都不行！」我这一声，让周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在座的人也反应过来了我的身份。周明亦然。众人都看向了林绾。林绾已然怒不可遏，恋爱一年、结婚三年……这也是我一次看到林绾发怒。「闹够了没有！」怎么够呢。我也想体面的啊。是你们不让！「我没别的要求，给我实习证明！」林绾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忍着火，还想为周明说话：「实习是否合格是由部门主管评分决定，你不该找周明，你应该找你的直辖上司。」周明身形已经不稳了，但听到林绾帮他，他也硬气了两分。「是、是啊，我只是林总的秘书，决策不了实习生的事。」假狐狸。一个比一个假。公司都是她林绾的，开不开实习证明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她这样说，只是无所谓我的面子、我的想法。她更想维护周明在公司人面前的形象。在她出声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林绾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要站在我这边…… 挺好。我对上林绾的眼，没有任何犹豫道：「如果我用离婚协议书交换呢？」我拿出了离婚协议书摆放在桌面上。补充说：「我用净身出户，换一张实习证明，你们、不亏！」 8 林绾身价没有百亿也有十亿。我净身出户，无疑是放弃了很多钱。别说周明和林绾的眼神都变了。就是会议室里坐着的一帮董事，眼睛也跟着亮了。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先离开了会议室，其余人等也一个跟着一个出去。这帮人跟周明和林绾的关系深厚。自然不会因为我一个外来人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反而会因为我要主动弃权而欣喜。毕竟。没了我瓜分林绾的钱财，林绾的地位才能更稳。周明才能更全身心地投入到林绾和公司上。「阿绾，我先出去了，你们谈。」林绾则是拉住了周明的手：「不用，留下吧，我们光明正大。」好一个光明正大。恶心不恶心。原本我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来的。但看到他们旁若无人地手牵手，终究是刺到了我的心。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崩掉。我将已经签好字的协议推到了二人面前。林绾没看，直接给了周明：「你看下，能签吗？」周明点头接过文件，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好一会儿，周明看完了协议，对林绾说道：「确实是净身出户，这份协议能签。」说着，周明已经给林绾递了笔。林绾没接。而是望向了我。「你确定要离婚？」「不然呢，我又不是垃圾桶。」「我劝你再考虑下，二婚男人不太好找高质量女性，周明他……没有那么容不下你。」这话林绾也能说出来。真就挺可笑的。我看向了面色也不太对的周明：「容得下我的人，连一张实习证明也不给我开。」周明轻轻扯动嘴角，还想狡辩什么。我没给她这个机会。「好了，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就当我是坏人吧，就当我是夹在你们之间的三者好了，我无所谓，我现在，只想要一张实习证明，这是我辛辛苦苦三个月应该得到的结果。」至于，这两个人。最好死远些。这辈子也别再见面。在周明几近掉眼泪的关头，林绾还是签了字。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我和她协定过了三个月冷静期后，就去领离婚证。同时，属于我的那份实习证明也在她亲自盖后给了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转身要离开。林绾却又喊住我：「沈言，今天的事你冲动了，我会给你打两千万，算是对你的补偿。」我道：「谢了，不过这两千万就当是提前恭贺你们新婚的礼金吧，别嫌少。」周明眼见我和林绾要离婚，话语也硬气了许多。「沈言，两千万够你这辈子衣食无忧了，别矫情。」「我如果只想衣食无忧，我还离什么婚啊……不过照你的说法，这婚我是不是不该离！」 9 周明一噎。估计是怕我真的不离，干脆闭嘴了。林绾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语重心长：「沈言，你太年轻……这些年是我太娇惯你了。」我淡然道：「就是因为我年轻，所以才玩得起。」离婚算什么大事。来来回回一遭。我才21岁。未来的路还长着。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回了家。哥哥忙没空陪我，嫂子就带着我出去旅游散心，四处买买买。我的心情慢慢得到了平复。如果林绾没有来我家的话，我险些都要忘记这个人了。我在楼上看到了门外带着礼物来的林绾。心头些许悸痛还在。「自从你哥断了手下的供货商和林绾的合作，那个叫周明的就经常来找你哥，想谈一谈折扣和利润，不过周明有分寸，知道自己是个男人从不到家里来，只是在公司去拦你哥，你哥一般也都没有给他见到人的机会，现在大概是林绾的公司出问题了，林绾不得已亲自跑来了这一趟，你看……要让她进来吗？」嫂子大概是看出了我眼中异样的情感。所以特意问了一句。我摇头：「别了，哥不是一个激进的人，如果林绾能给他带来超乎其他人能带来的利益，哥肯定会选林绾，否则，哥何必选择她。」嫂子点了点头。还特别道：「你哥还不是担心你放不下。」「没什么放不下的，签离婚协议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她一个电话也不曾给我，其实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她心里没我，那我何必再去想她？嫂子，我没事，哥想怎么做都行。」「你能看开就好。」嫂子将林绾打发走了。但隔天，林绾又来了。这次来，带的是不同于昨天的礼物。林绾很有心，会考虑诸多的小细节，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暖心又靠谱的人。连续一周，林绾日日来，见不到我哥，还会在门口等待。有时一等就是一整天。说真的。如果她是来找我复合的。我说不定，真的会不忍心不让她进来。可惜。她只是为了生意。嫂子还是给我哥去了电话，让我哥稍稍处理一下林绾的事，免得我总看到林绾心烦。哥哥很上道。当下就将这件事情处理了。倒不是揭露我和我哥之间的关系，而是让人去了林绾公司，告诉林绾他们现在不是我哥最优选择的理由。林绾心服口服。那之后，林绾便没再来我家门口等我哥出现了。只是冤家路窄。我还是碰见了不想碰见的人。我哥公司新品发布会，邀请了商界诸多大佬前来。我闲来无事，也凑了个热闹。嫂子劝我穿得庄重一些，我不想麻烦，就穿着日常的休闲装。 10 打算吃个饭就回家。正吃着呢，一只手在我后面推了把，让我手上的可乐洒到了一个贵妇身上。我忙着给人道歉。罪魁祸首开了口：「刘太太的这条裙子很贵吧，要很多钱赔吧。」听着耳熟的声音，我转眼看过去，便看到了一身高定的周明。一段时间没见。还真的是越发令人厌恶了。「抱歉，刘太太，裙子多少钱？我赔给您。」刘太太忙着擦拭，正要回我话，就被周明打断。「刘太太这条裙子可是高定限量款，一条要十几万块，你赔得起吗？」刘太太皱了皱眉头，下一把就将我拉到了身后，做保护状。「周明先生，我眼睛没瞎，刚才可是你推了人家一把，人家手上的可乐才泼到我身上的，我都没有说要沈言赔，你管得挺宽啊……」刘太太的声音不小。周边的人都看了过来。周明一愣，没想到给自己挖了坑。我站在一旁冷笑，周明只当我是无权无势的小白脸，但刘太太可是我嫂子的好友，见了我不知道多少次的人。别说我哥我姐的面子，就是看我从小长大的情分上，刘太太也不可能帮着周明说话。周明咽了咽喉咙：「我刚才只是和这位先生打招呼，没推他……」刘太太冷哼一声：「你推没推我心知肚明，当然了，我也没打算让你赔我这条裙子，我也知道你现在无名无分地跟着一个公司快破产的男人，手里头也拮据着呢。」周明咬了咬牙，被刘太太说两句，眼眶都红了。许是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我哥也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不等我说，刘太太就简明扼要地做了说明。我哥眯着眼，望着周明，口吻几近命令。「道歉。」周明有求于我哥的事，人尽皆知。这一刻，他根本没办法顾及自己的脸面。他咬牙，将「对不起」三个字狠狠龇了出来。但他可能还是不服气。又想到我哥已经彻底拒绝了他的合作。所以，他又紧接着道：「沈总，您身边的这位可是个小白脸，也不知道你家后院会不会着火……」我哥一声冷笑：「有本事，你就跟我老婆说去，看我老婆什么反应。」周遭的人也纷纷冷哼了一声，各自就散了。接下来，我就一直坐在我哥的身边好吃好喝着。让那些没眼力见的人，再也没办法近我的身。而周明，在我哥这儿吃瘪后，又主动接洽其他生意伙伴，但大家像是约好了一样，根本不给她一丝谈话的机会。就连他递出去的名片，也都被随意丢弃在地上。 11 这大概是周明职场生涯中最最狼狈的一次…… 直至林绾过来。他红着眼眶跟林绾诉苦。林绾好一阵将他安抚。随后，她就向我这边走了来。我哥蹙眉，问我要不要赶林绾出去。我摇头：「不用，我想看她先说些什么，哥，你先忙吧，我有事叫你。」我哥懂事儿。立马从我身边撤走。林绾此刻也坐在了我的对面。她眉目星光，一如从前那般熠熠。只是神情上有藏不住的疲惫感。看来，这段时间她的公司没少出事。「沈言，好久不见。」「嗯。」其实林绾不知道，早在上周，我还见过她在我家门口死乞白赖。「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我一愣：「什么选择？」「都要选一个男人了。」原来，她误会我和我哥之间的关系了。我挑了挑眉头：「嗯哼。」她勾了勾唇，眼中嘲弄：「好好的总裁的先生不当，非要给男人当情人，有意思吗？」我顺着她的话说：「也还行，不算没意思。」她语气加重了起来：「别闹了，那份离婚协议书我就当没看到过，你回到我身边，还是我先生。」我突然笑了，甚至于不理解。「你在说什么呢？」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想报复我，我理解，但别那么幼稚，用年轻的身体去换一个女人一时间的宠爱，没有任何的意义，你什么都不会得到。顾哲他只是玩玩你，他绝不可能为了你离婚，别白费心思了。」顾哲是我哥的名字。我静静地等着林绾接下来的话语。「你离开我这段时间，我没有联系你，只是想让你尝尝苦头，但没想到你会走上极端。「这件事是我的错，但周明为公司呕心沥血，承载了太多的压力，公司百分之九十的项目都是周明签下来的，我需要他，你应该理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在顾哲身边，对我打击报复，太小人了。」几句话。林绾看似认错了。但并不打算修正左拥右抱的结果。我勾了勾唇，报以微笑道：「有几件事，你可能弄错了。」「什么事？」我拨弄起面前的水果盘。拿着水果叉漫不经心地玩。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周明签下的那些项目，多数来源于顾氏集团，而顾氏集团的执行人顾哲是我哥。」林绾凝结起眉宇：「怎么可能？你们姓氏都不同。」「我们家平权，我哥跟我爸姓，我跟我妈姓，不信的话，要不要让我哥和我嫂子过来给我做证明？」林绾一顿：「所以，从前周明签下的项目，其实是你……」我轻笑：「是啊，我哥看在我的面子上，有意扶持他的弟媳，现在他的弟弟离婚了，也就不存在什么帮扶弟媳妇的事儿了，说真的……这几年你赚得盆满钵满，但给我哥带去了不少苦恼呢。」 12 她面色沉了下去。我继续道：「盲目扩张，不顾产品质量，拿着顾氏集团给的折扣不断向顾氏集团索求更高的利润，如果不是这次离婚……讲真的，我还不知道要让我哥旗下的员工受了多少委屈！」话说到这里。林绾也抿起了唇畔：「对接的事，我都交给周明了，我没想到他……」我不太想听林绾的解释。转而打开了一段视频，给林绾看。视频里面周明挽着一个五十岁肥头大耳的女人一步步走进了情侣酒店。两人有说有笑，女人的手极其不安分地在周明身上游走。林绾的脸色彻底黑了下去。我劝慰道：「视频里面的女人你应该认识，是南通集团的供应商……周明是真的爱你，反正……我应该做不到他这个地步，好好珍惜他吧，我祝你们幸福。」离开宴会厅。我还没到家，我哥就给我来了电话。「你走之后，林绾也走了，周明一直在她身后追着她，两人争执，林绾将周明推倒在地，丁点儿昔日情分都不顾。「林绾这个人，挺绝情的，还好你看得透。」我淡声问道：「哥，你说林绾的公司还能撑多久？」我哥清算了下：「可能一两个月，也可能一两年，看林绾还有没有这个机遇吧，她自身能力不错，但是看人的眼光不太好，除了那个周明，她公司里面那批老员工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比起周明，那帮人可是会食人骨血的。是啊。想到林绾公司里的那帮人。是非不分，阿谀奉承。到底是要拖累林绾了的。毕业典礼。胖胖小伙子也回到了学校拿毕业证书。我和他碰了面，他憔悴了不少。看来，是在林绾的公司待得并不好过。他看见了我跟我打招呼，我没理会他。他倒是不依不饶，拦在我面前，还在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当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很无奈：「我接受你的道歉，也接受你的对不起，但是让我们跟之前一样那么要好，是不是太难了呢。」胖胖小伙子红了眼眶，也理解我的意思。但他还是跟我说了林绾公司里的情况。「林总的公司已经宣告破产了，那些董事会将所有的欠债都扣到了林总身上，董事会的那帮人早之前就将公司的机密给了对手公司，当跳槽过去的筹码。现在林总大概是要走投无路了的，还有那个周秘书……染上了桃色绯闻，有几个老总合起伙去公司将他打了一顿。」我一惊，倒是有了兴致。胖胖小伙子就跟我多讲了几句。周明被打断了骨头，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13 周明气不过，想逼林绾结婚堵住外面的悠悠之口。但是被林绾拒绝了。甚至于，林绾亲自在网络上公开了周明和老女人去酒店的视频。周明要疯了，声称自己这样都是为了挽救林绾的公司林绾根本不领情，两人对骂。骂着骂着，周明动了手。林绾反击，下手极重，连办公桌都打烂了。那之后周明就离开了公司。林绾接手了周明手上的业务，开始四处奔走，但效果可想而知…… 「我暂时只听到了这些八卦，后面我就被裁员了，公司连赔付都给不到，我现在还是得重新找工作。」我给了胖胖小伙子一个名片。让他去找名片上的人，就会给他安排一个工作。胖胖小伙子对我感激涕零。与他告别，我竟是觉得感叹。大概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快。三个月时间过去。我和林绾约定领证离婚。民政局前面。她一身笔挺，出现在我面前手捧着鲜花。她含着泪光，跟我道歉认错。想让我给她一次机会。我根本没有理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好好珍惜。我离开了，又搞这出死样。「沈言，是我识人不清，如果不是周明主动引诱，我不会做这种傻事，我爱你，只爱你啊。」她的深情，充斥着一股廉价感。从离婚到现在，她哪怕有一次主动联系过我，我可能还会惦念一下过去的情谊。可是，这么长时间。她硬是一次没有联系过我。她高傲，她硬气。她觉得我离不开她。所以一直端着。甚至于，她可能想让我接纳她的一切过错，以及未来可能会犯下的错，所以这么吊着我。可以这么说。如果她和周明在一起，过得很好，她一定不会后悔当初和我离婚。这样的精致利己主义者，光是想想都挺恶心的。我望着她，拿出了一张名片给她。「这是我好兄弟的联系方式，他爸爸是省中厅的，负责建筑采购，应该对你有很多帮助，他今年刚18岁，一直挺想找个体贴的女朋友，我觉得你挺符合他的标准，要不你试试。」林绾拿着名片，眼中微微闪光。「那你觉得他会不会嫌弃我老……」这话一出。我笑了。林绾脸沉了。看，一个小小的试探而已。她都扛不过去。她竟然还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假得要死。她立马反应过来，否认了刚才的问话，明确展现出自己今日求复合的目的。「不是，我是问你还嫌弃不嫌弃我，我想和好，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沈言……」「我嫌弃。」我坦荡地拒绝，让她一时间没办法演绎接下来的深情。 14 我劝她：「看开点吧，先离婚，你哄着我高兴了，我说不定还会给你介绍我更多的圈内好兄弟，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毕竟活儿还行，长得也不错，捯饬捯饬能端得上台面。」她面色微红了起来。也不知道害羞个什么劲儿。但总归，她应该明白，我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了。领完离婚证。林绾还追着我问刚才那张名片上的男孩儿的诸多喜好。我胡编乱造了一个。又骗她自己赶时间，让她自己联系。等上了车。我就接到了林绾打来的电话。她一股子怒气：「沈言，你给我的是什么名片，电话打过去竟然问我是要半包还是全包，什么叫做三百块一次，八百块一晚？」我一愣：「哦，原来是这种东西啊，也不知道谁放在我车窗上的，我随手拿下来就给你了，哎呀，和你开个玩笑，别生气，生气会变老呢，咱们少爷圈喜欢成熟有魅力的，但是不喜欢长得老的呢……」林绾声声怒骂。我则是挂断了电话，将林绾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毕业后。在接手家族生意和出国留学深造的选择上，我深思熟虑后还是选择了后者。天天玩多开心呀。商场上的那些尔虞我诈，还是留给我哥哥嫂子吧。只是没想到在机场候机的时候，遇到了熟人。是周明。他戴着面罩，挽着一个七十岁的老奶奶喊宝贝。他看到我，厚着脸皮上来跟我说话。他问我知不知道林绾怎么样了。我回了话。他笑了笑：「哦，也不知道谁跟那个狗东西支招，还真的混进少爷圈里去了，我让她跟我结婚好好过日子，肯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但是这个玩意儿嫌弃我穷！非要去巴结富二代。」他重新戴上墨镜：「说到底，你真该感谢我，要不是我，这种渣滓还不知道会拖累你到几时。」说完，周明离开。我挑了挑眉头，手机里还播放着林绾在我那群狐朋狗友面前跳脱衣舞的视频。啧啧。真狗。转手我发了一句话到兄弟群里。 15 在国外留学几年。 22岁时，我偶然在社交软件上刷到林绾的近况。她在一家夜场当驻唱歌手，化着浓艳的妆，穿得单薄，对着台下富态的中年男人笑得谄媚。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是旧熟人。在喝酒的时候都忍不住多关注她两眼。我看到她被年轻男孩儿撒钱灌酒。也看到她恬不知耻地向有钱的年轻男人索要钱财。我不得不感叹。从前的自己是真的瞎。结过账。我和朋友回家。林绾在门口吆喝喊客被人泼了酒，她卑微到尘埃里向客人赔罪。抬头之际无意间瞥到了我。「沈言……」她出声。我勾了勾唇，将包里的零钱拿出来给了她。她身形一僵。我已经上了车。后视镜里。她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那一双没了光亮的眼睛里都在思考些什么。但总归。许多事后悔是没有用的。许秋棠盛珩礼 ----------------- 故事会平台:半弦小说 ----------------- 和盛珩礼分手后不久，他就另寻新欢。多年后再见，我是百万博主，而他收购了我签约的MCN公司。他拦截我的资源，抢走我的商单，封我的直播间。只因新欢一句：“她面相令我生厌，我不喜欢。” 哦，我是抗癌博主，将死之人的面相怎么会好。 …… 端午节前的预热场刚下播，助理阿梨就带给了我一个坏消息。 “许秋，气死我了，你的广告合同又被盛总换成了沈娇娇！” 我心沉了瞬，隐了隐心中的痛意，强扯起嘴角反过来安慰她：“算了，阿梨。” 阿梨却不忿：“又算了？他这都第几次了！他再这样下去你还要不要活了？不就是你当年先甩了他吗？可他还无缝就找了新欢呢！” 我干咳了声，压低了声不想让她再说下去。可她却是杏眼一横：“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盛珩礼，我要告诉他你得了……” “阿梨你别去！”我赶忙薅住她的手，“我自己去找他聊聊，还不行吗？” 话刚落地，总助推开了直播室的门。 “许秋棠，盛总叫你马上去趟他的办公室，快点。” 我心猛然一抽，这是盛珩礼收购这家MCN公司后，第一次主动找我。站在盛珩礼透明的全景办公室外。我有一瞬的踟蹰，怕到抬不起敲门的那只手。只是看到他冷厉的侧颜，我便觉得周身发冷，心脏也下意识发颤。最后还是强装镇定叩门。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桌面上，他和沈娇娇大学毕业时的合照。分手那天跟他提分手后，他就接受了沈娇娇的告白，那天便成了他们的恋爱纪念日。就在我思绪将要拉远时，盛珩礼啪地将一份文件重重扔到了我前面。 “看看吧，你的账号数据，连续五个月变现低于五万，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垂眸看向那纸数据，最后一行加粗的结论异常刺眼—— 停止合作那四个字像只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顿时有些呼吸不畅，连带着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盛总，我账号的流量一直都很不错，每场直播也有万人，但您关闭了直播打赏也不派给我商单……” “许秋棠。”盛珩礼突然冷冷叫出我的名字打断，他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睥睨着我：“你的意思是我的错？” 我愕然哑口，不置可否。难道不是吗？盛珩礼这时却凛然嗤笑一声：“许秋棠，你以为你是什么值得我刻意针对的人吗？” 这句话像一只回旋镖猛地在我胸口刺破一个大洞。所有酸楚都疯狂地往那处涌，怎么也止不住…… 三年前，我跟盛珩礼提出分手。傲娇不可一世的他，弯下几近一米九的身子求我，别不要他。我却对他说：“盛珩礼，你以为你是什么值得我留下来的人吗？” 说实话，从不要他那天起，我没想过今天。 “从今天起，公司收回你的账号，许秋棠你被解约了。” 盛珩礼神情淡漠如冰，连眼皮都懒得掀起，对我砸下这个决定。我身子一僵，几乎要窒息。 “盛珩礼，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价值，我能给你赚钱的……” 钱一字仿佛刺中盛珩礼的痛处。他冷哂一声，掀起眼皮瞥了我眼：“许秋棠，我缺你给我赚的那几个钱吗？” 他陡然直起身子，绷紧了唇角，淡漠的眸光陡然生恨。 “许秋棠你知道吗？如果花钱就能买一个人的命的话，我第一个买你去死。” 我的心口仿佛被开了一枪，痛到想哭。我知道他恨我，但是没想到他恨我到了这个地步。不怪他，我曾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推他下地狱，他那么恨我是应该的。盛珩礼的父亲是缉毒警，他最大的梦想是重启父亲的警号。十八岁那年，盛珩礼刚拿到警察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却为了救我和混混打架被捕，档案留下污点，和梦想失之交臂。二十二那年，盛珩礼确诊了扩心病，五进五出ICU，下了六次病危通知。手术前他说想见我一面，可我以为是他挽留的手段呢，对他说：“盛珩礼，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 此刻面对他眸中的厌恶，我咬紧牙关，再说不出一个字。到底是我亏欠了他。我睁了睁干涩的眸，声音一低再低：“至少让我做完这个月，算我求你。” 我垂下头，试图用这样愚蠢的方式来打动他。末了，终于只换来他一句。 “滚出去，最后五天，别出现在我面前。” 我攥着解约协议僵着身子走出了他的办公室，空调冷气很足，寒气瞬间裹住我，令我如坠冰窖。喉间却突然涌起一股腥热。我快步拐进茶水间，从口袋里拿出镇定癌痛的止痛药，混着凉水胡乱吞下。半晌过去，我强撑着倚在墙上，掏出手机特写解约协议四个字拍了张照，然后打开我的小号上传图片，更新动态—— 其实早在三年前，我就确诊了骨癌，是遗传性的，五年内的存活率不到两成。动态更新瞬间，时刻关注我的粉丝纷纷留言。 “橘子君可是我关注最勇敢的抗癌博主了，失业了就停下来好好休息呀。” “被初恋君开除？我怎么记得橘子君说过初恋是普通穷学生？” 看到这条评论，我胸口忽然滞重。曾经我以为他跟我一样是穷人，直到分手后他跟沈娇娇确定恋爱关系。那晚满城的烟花放了一夜。所有人都知道盛氏集团的大公子盛珩礼恋爱了。然后我就在校园表白墙上看到有人贴出来跟盛珩礼对话的截图。对方问他当初为什么要装穷？他说：从前我故意装穷防别有用心的女孩子倒贴，现在不怕了，倒贴的那女的知难而退了。苦涩蔓延唇间，我心头一阵窒痛。这时，阿梨不知何时出现，她拍了拍愣神的我，关心道：“许秋，你怎么样？脸色很难看要不要去医院？”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我还好。”只是…… 我把解约协议递给她看：“只是以后不能再跟你一起工作了。” 阿梨一把夺过协议，来回看了两遍后，愤懑爆发。 “盛珩礼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哪有他这样公报私仇的？落井下石也不怕天打雷劈，他知不知道停你工作等于要你的命啊？” 阿梨不管不顾拉着我手冲出茶水间要去找盛珩礼理论，冷不丁却闯进了正喧闹的人群里。沈娇娇穿着国风旗袍，正挨个给员工派发喜糖。发到我时她得意扬起了嘴角：“许秋学姐，我和珩礼结婚你一定要来见证呀，说起来你可是我们俩的红娘！” 结婚？祈珩礼要结婚了…… 我的血液几乎瞬间凝固，喉头一阵哽涩。我强扯出一丝笑，喉音却哽涩得厉害：“那祝你和盛总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我听着自己沙哑的声音，心痛如刀割地接过她的喜糖。下一秒，盛珩礼突然出现，冷漠地夺过我手里的喜糖，丢进了垃圾桶。他没看我一眼，牵过沈娇娇的手，与之十指紧扣。 “我的婚礼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 他的话却如重锤敲在我的胸口。原本喧闹的办公室满室寂静，员工们面面相觑，阿梨想为我出头，我摁下了她的手。我看着盛珩礼牵紧沈娇娇登对的背影消失门口，等其他同事们识趣地各归各位。喧闹消失后，只剩下我和阿梨。我半蹲下身子，从垃圾桶里将盛珩礼丢弃的喜糖一颗又一颗捡了出来。有巧克力味、草莓味、香梨味…… 唯独没有荔枝味。那年，摩天轮顶点上，他亲了我一口后，跟我说：“以后我只吃荔枝味糖果。” 他不喜欢了，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了。我无声一哂，眼泪冷不丁掉下来砸在喜糖上。我攥紧喜糖的手握成拳头，用力撑在汹涌痛意的胸口，想让那里别再痛了。可难过还是止不住地撕扯着我的胸腔。阿梨心疼地抱紧我，将我带回了租在肿瘤医院附近的住处。她给我端来鸡蛋面的时候，我刚在纸上写下对赌协议四个字。阿梨不解：“你写这个干什么？” 我仔细将对赌协议叠好，微微一笑：“虽然盛珩礼对我下了逐客令，可我还想努力最后一次，让他看到我的价值，看到我是能为他赚钱的。” 阿梨不可思议看我：“你打算怎么做？” “打PK，登上礼物榜第一名。” 我准备了很多说服祈珩礼的话，却都没派上用场。拿到我写的对赌协议后，他只说了一句话：“既然你不知道死心怎么写，我不介意教教你。” 他眸中的寒光几乎要将我穿透，我却苦涩地笑了。 “你笑什么？”他眸中恨意如有实质。我只是想起那年他教我骑自行车，也是用的这样口吻。回忆蚀骨钻心，到了我嘴边却只化作一句：“谢谢盛总愿意给我机会。” …… 这晚的直播，我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直接关了滤镜，打光，素颜出镜，话题噱头拉满。开播瞬间，热搜直登顶—— “知名美妆博主秋年素颜状态美若AI，五千年一遇美女出世！” 我以为盛珩礼给我安排难搞的对手，会是千万博主或是流量明星。唯独没想到会是沈娇娇。我没多余时间震惊，马上调整好状态去接涌进我直播间里数十万粉丝。当我拿着美妆工具在脸上雕花时，我在礼物榜单的排名也到了顶峰，直接变成断层第一！而同我PK的沈娇娇，人气惨淡，观看人数不到一万。几乎没有疑问，我必会赢。弹幕里甚至有人在说让我别凌虐新人。可就在最后倒计时30秒，盛珩礼空降沈娇娇直播间狂刷了九百九十九个火箭！我握住眼线笔的手一抖，红色的笔液点在了我白色瞳仁上。礼物榜单上断层第一的人瞬间变成了沈娇娇。结果顷刻反转，我以一千的差距输了给了沈娇娇。沈娇娇笑得云淡风轻。按照规则，她随机抽取了弹幕里的惩罚：“秋年姐姐，你输了要接受惩罚。那我就罚你和中控拥吻三秒！” 中控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小帅哥。此刻红着脸被推到我的直播镜头前，隔着两拳的距离，我都能听见他砰砰的心跳声。他垂眸不敢看我的眼睛，我有些忍俊不禁，问：“你有女朋友吗？” 他愣了瞬，反应过来后又立马摇头：“没有，我……我没谈过恋爱。” 是初吻啊。我有些抱歉地看着他，当即生出摆烂的想法。反正工作也没了，这惩罚做不做都一样。我不想拉无辜的人下水。我抬眸歉然看向中控小哥说：“抱歉，我……” 接受不了还没说出口，中控小哥突然一把搂过我的腰，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洒下来，就朝我的唇吻来。与此同时，我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沸腾。 “天啊御姐和小狼狗！一吻定情，好磕好磕！” “好羡慕中控小哥，能和五千年美女拥吻，啊啊啊我要是有这个运气，我愿意做一辈子的穷人！” 这时，砰地一声直播室的房门被一脚踹开。满屏磕疯的镜头里，满脸阴郁的盛珩礼骤然闯入，猛地拉过我就往外走！我被盛珩礼直接拽出直播室。他讥笑一声，阴冷的目光却狠狠朝我刺来， “许秋棠，盛清臣是我表弟，亲他？你也配。” 这句话几乎要将我的心脏撕裂开来。视线交叠瞬间，我差点承受不住他对我的恨意。我揉着被他拽红的手腕，强忍住了眸底的涩意：“抱歉，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只是愿赌服输而已。” 这时，一道卓然笔挺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与盛珩礼针锋相对。 “她配不配我说了算，哥，你别动她。” 我呼吸一滞，看着盛清臣的背影怔愣住，目光上移，掠过他肩头，盛珩礼森冷盯着我，他眼里的冷意化作实质将我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盛清臣，你喜欢她什么，唯利是图还是满腹算计？” 盛清臣同他剑拔弩张：“哥，你不就是被人伤过一次吗？有必要这么杯弓蛇影吗？” “还有你别总把利益二字挂嘴边，咱祈氏底子厚，十辈子都花不完。” 说完，盛清臣牵着我的手，从盛珩礼身边擦肩走过。余光瞥过盛珩礼的脸，我好像看到了他脸上的僵硬。走到公司门外，盛清臣一脸歉意地松开了我的手，认真和我解释。 “许秋，今天珩哥情绪失控是因为他曾经装穷和贫困生谈恋爱受过伤，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嗯。”我佯装无事，轻笑回应，没告诉他其实我就是那个贫困生。盛清臣以为我不信，娓娓道：“我哥很喜欢那个女人，还在右心房纹了她的名字，后来特意做手术把那块皮肤都换了。” “珩哥嫌那女的恶心，我也觉得那女的晦气，”他目光灼灼看向我，“但你不一样——” 我胸腔里止不住地痛意翻涌。同样纹在右心房，写着盛珩礼名字的纹身好像也在痛。剥皮剜肉，他当时一定很痛吧。我怜了敛眸中的泪意，打断了盛清臣。 “同事一场，今天谢谢你给我解围。” 一句同事，把盛清臣准备好的话堵了回去，他刚还闪光的眸子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