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程时安刚踏入院子就看到这样的场景,急忙上前搀扶住她的胳膊:“芊芊,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下一秒,一只手掌死死掐住他的喉咙,原本要说的话也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芊芊快松开,我喘不了气了......” 即将要断气的那一刻,白芊芊像扔脏东西一般将他甩在冷硬的石砖上。 “不要再叫我芊芊,你不配!”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程时安跪爬到她身边,不停的摇头哀求:“我们已经成亲了,你为什么要如此待我啊,我什么都没做啊。” 眼泪从他姣好的脸庞滑落,显得格外无辜可怜。 白芊芊厌恶的转过头心中无澜,甚至不愿再看一眼:“你既然如此爱毁人清白,那我便成全你。” 在她的示意下,程时安毫无尊严体面的被拖拽了出去,身上的玉佩随着动作起伏掉落在地碎开来。 无论他怎么哭喊着芊芊,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一夜,白府死了许多从前欺负过沈昭的奴才,尸体堆满了乱葬岗,血腥味弥漫冲天,就连一向大门不出的白母也得知了消息。 “我的孩子,你当真的要为了那男狐狸精报仇把时安送去青楼当小倌吗,他可是你的结发夫君! 白母捂着帕子不停咳嗽,苍老褶皱的手微微颤抖指向她,婢女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替她拍背顺气。 一向孝顺的她,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起身准备离开。 “母亲,您老了,安静的颐养天年不好吗?” 白母还想说什么,便被这一句话怼了回去。 待她离开后,屋子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哀嚎:“狐狸精令我家宅不宁啊,我可怜的时安......。” 事已至此,她往后还得靠着这个女儿养老送终,再不舍得也只能弃了程时安,以此维护那所剩不多的母女情谊。 ...... 洛阳最大的青楼内,昏暗的禁室传来锁链磕碰的响声。 程时安蓬头垢面,身上是被鞭打出来的血痕,丝毫看不出往日里少爷的模样。 “芊芊......救我......”他无助的流着泪,神情充满绝望。 他直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自己输了,输给了一个容貌有损的丑夫,在他看来沈昭不过是手下败将,凭什么让他沦落到这种地步。 此时,禁闭室外龟公端来一碗饭菜,上面只有零星的几片菜叶子,饿了好几日的他不顾形象用手抓起饭就吃。 待吃饱后,他强撑着骨子里的尊严,对面前的人发号施令:“去通知芊芊,我想见她,只要她见了我,就一定会原谅我的。” 他自信满满的以为,只要自己再掉几滴眼泪,白芊芊定会和从前一样心软,便是要天上的月亮都会摘下来。 龟公摸了摸细长的胡须,阴恻恻的笑了:“若没有白小姐的吩咐,你以为你会来这种肮脏的地方吗?” “她可是吩咐了,让我们好好招待你,务必要叫你千人枕万人骑。” 说着,几个体型彪壮的大汉从另一侧出现,程时安惊恐的往后退去,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墙面。 “不......不可能!” “我与芊芊情投意合,她那么爱我,怎会为了那个贱男人来惩罚我,这一切都是假的,不可能!” 彪壮的大汉一步步靠近,齐齐将他围了起来。 月光的照耀下,男人卑微的求饶声与男人的兴奋融合在一起,显得格外糜烂。 而白芊芊此时正在青楼的贵客包房,烈酒一杯又一杯灼烧着喉咙,她恍若未觉,任由自己醉生梦死。 龟公来禀告的时候,她只是无所谓的挥了挥手,醉醺醺的倒在男花魁怀里,嘴里一直呢喃着。 “沈昭......你去哪了。” “只要你肯回来,我连命都可以给你......” 恍惚间,她错将男花魁当成沈昭,即将吻上的那一刻又恢复清醒意识,连忙将身下的男人推下床榻。 “滚......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男花魁不敢反驳,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鬼域城内,魑魅魍魉各路精怪朝拜,鬼域城主苏妙然位于上首紧盯着那一抹身影。 “这次待多久?”她的语气里不自觉透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沈昭眼底划过一丝释然,随即斩钉截铁道:“从前我为了一己私情忽视了所应承担的责任,如今我已尝遍苦楚,自然该回来守护我的族人,守护鬼域这一片地图。” 话落,他破手指在额心画下神秘又古老的印记,随着双手合十念出咒语,鬼域这片干涩的土地终于迎来了雨霖。 无论老少,皆痛快的在雨中祈舞,更有甚者连忙回家拿瓢装水。 他们口中呼喊着:“大祭司庇佑鬼域,我等效忠万死不辞!” 时隔一年,他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 这才是他真正需要去维护的,而非那些虚假的情爱。 在他察觉不到的角度,苏妙然好看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唇角勾起一抹笑。 “真好,此后我们就能日日相见” 她心里想着,喜悦之情几乎快要溢出来。 大祭司回归,族中上下大摆宴席庆贺,沈昭看向身侧的人总觉得哪不太对劲。 苏妙然身穿朱红广袍,墨色长发用一根赤红发带高高束起,看起来像极了人族的新娘子,眼底隐隐约约透着兴奋。 “这也不是月圆之夜啊,你该不会又发情了吧?”他有些不确定的问。 他与苏妙然地位相等乃是鬼域共主,两人自小一块长大互相熟悉无比,每逢月圆之夜作为九尾狐狸的她便会发情,时常穿着暴露在自己面前晃悠,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一开始,他不明所以,族中有经验的老人解答,她是在孔雀开屏寻求伴侣。 他觉得新奇,便同时有询问其它狐族同类的习性,谁知苏妙然自那以后再也不穿红色的衣裳,甚至铲除了屋内的红色珠花。 思绪回笼。 只见她轻轻咳了一声,脸颊泛起不明的红晕,小心翼翼开口:“沈昭,咱俩也算青梅竹马,反正你已经不爱那个臭女人,能不能......” “能不能考虑我,我不会勉强你的......”她委屈巴巴,像极了爱而不得的落寞仙女。 “噼啪——” 烟花的爆竹声打断了此刻暧昧的氛围,沈昭不知如何面对,只能装作没听见饮下一杯酒,别过头掩饰尴尬。 宴席还没结束,他便假借醉酒提前离开,回去的路上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大祭司宫殿内,他拿起一壶凉水径直张口喝下,伴随着窗外的蝉鸣,片刻后躁动的情绪终于平复。 许久未回来,他四处打量着熟悉的宫殿,手指轻轻擦拭的柜子顶端,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倒像是日日有人来打扫一样。 床边还摆着一株他最喜欢的梨花,房间里的物什都是最时兴的,架子上挂着一件又一件靛蓝色的衣裳。 能对他喜好如此了如指掌的,唯有苏妙然一人。 原本平复的心情,又开始躁动。 耳边开始重复着那一句:“青梅竹马......能不能看看我......” 他用手捂住耳朵不停的摇头,试图将这些想法赶出去,可越是抗拒越是如潮水般涌入。 吱呀一声,沉重的殿门被人从外推开。 苏妙然猝不及防的从身后搂住他,双手不断用力的缩紧,想要将其融入自己的骨髓生死相依。 “沈昭,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你小时候分明说过要娶我的,却移情别恋跑到中原去,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还是不搭理我?” 她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埋怨,到后来渐渐的心酸委屈,冰凉的眼泪滴落在沈昭的锁骨处。 他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苏妙然,是我对不住你,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我......” 剩下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生怕再次伤了面前人的心。 苏妙然不由分说的堵住他的嘴,如狂风暴雨来势汹汹,舌头交替中迅速攻略城池,一点点让他理智沦陷。 “唔......不行......”他伸手去推。 下一刻,双手被举过头顶死死按住,两人吻难舍难分一步步朝着床榻跌坐下去。 理智与情欲充斥着沈昭的内心,两道陌生的声音来回拉扯。 理智说:推开她。 情欲说:没关系,享受即可。 最终残存的理智战胜了欲望,他将人赶了出去,命人送来了一桶冰冷的凉水,凉意浇灌全身,燥热暂时压制住。 门外,苏妙然失魂落魄的站着,望着灯火照出的身影,眼里满是眷恋与不舍。 这一夜,两人辗转反侧,直至天明依然无法安寝。 晨光熹微,沈昭身着祭司服在侍女的跟随下,在鬼域城外的每一处山谷探查。 凡是路过的族人,纷纷停下脚步,双手放于胸前表示尊敬。 他微微点头示意,直到最后一处山谷确认无山崩的危险,这才准备打道回府。 侍女面带微笑恭维:“祭司大人,您何必如此亲力亲为,这些事交代给下人去做就好了。” 他摇摇头不置可否,认真应道:“我享受了作为大祭司的权利,自然该为族人付出,他们的安全比什么都要紧。” 话音刚落,他瞧见远处的山上竟有一座从未见过的楼阁,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指着远处:“那是何人所建,竟如此奢华铺张。” 鬼域城内最富丽堂皇的,是历代祖先所留下的祭司宫殿与城主府。 普通族人的住处,也不过是三进院的规模,而那阁楼的装潢竟然比中原的皇宫还要奢华。 思及此处,他未免有些不悦。 侍女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瞧了他一眼,支支吾吾:“自从您前往中原后,城主便下令建造了摘星楼,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侍女短短几句话,瞬间将沈昭方才的镇定打得稀碎。 他乱了心神,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差一点摔倒幸好侍女眼疾手快扶住了。 为他所建? 带着满腔疑惑,他在侍女的指引下前往摘星楼。 推开厚重的阁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尊佛像,底下供台摆放着上千盏长命灯,烛火摇晃,生生不息。 他一一侧目看去,灯上都写着:唯愿沈昭长命百岁,岁岁无虞。 寥寥几语,足以看出此中爱意之沉重。 眼泪不自觉滚落,他哽咽询问:“你们一开始便知晓?” 如此大的摘星楼,苏妙然是不可能瞒着族人的,即便他是城主也得众人同意才行。 侍女点头,语气中带着羡慕:“其实众人都知道城主对您的心意,只有您自己看不出来,在您未回来之前,城主几乎日日到此处祈祷,祈求佛祖保您在外平安顺遂,好几个想娶城主的男人都嫉妒坏了。” 沈昭想起他屋外那一棵茂密的梨花树,搭建完善的秋千架,日日都有的新鲜蔬果,不重样的华服首饰。 以及眼前的这些长命灯......一幕幕都在刺激着她那因白芊芊而枯竭的爱意。 白芊芊视他如草芥随意欺辱,而苏妙然却视自己如珍宝默默守护。 当他沉浸在悲痛与感动中时,侍女悄悄朝苏妙然行礼,颠着脚尖不发出声响离开。 “这么大了还哭鼻子,沈昭没了我谁给你擦泪?”苏妙然拿着帕子,细细擦去他眼角泪痕。 不等他开口,自顾自的背过身去傲娇道:“区区摘星楼而已,你要是因为这个原因爱上我,我才不乐意呢。” 话是这么说的,可她的眼神分明充满了期待。 她希望沈昭爱她,却不喜欢是因为感动而爱。 沈昭吸了吸酸涩的鼻子,上前一步像幼时那般抓着她的衣袖。 “谢谢,谢谢你苏妙然。” 他有许多话想说的,可递到了嘴边只剩下谢谢二字。 这一刻,他也认不清自己的心意。 只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闯入他的世界。 苏妙然掩去失望,故作无所谓:“谢谢就不必了,以后留在鬼域好好辅佐我就是了。” 她准备离开,又在半道折返回来,从袖口掏出一瓶药塞进他手中。 待沈昭看清瓶身,惊讶的张了张嘴,竟是耗费百年才能炼制而成的焕颜膏。 望着远去的背影,他喃喃自语:“待我这般好,该如何还你。” 鬼使神差一般,他朝着苏妙然出声道:“或许我们可以试试,苏妙然……” 说完,他就背过身不敢睁眼。 而长廊上的苏妙然,身子一顿瞬间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摘星楼,从背后将人拥抱住。 “我听见了,不许反悔。” 夜幕低垂,花街柳巷里男人的淫语与水粉香气交织在一块儿。 白芊芊照例喝得酩酊大,她眼神模糊随手抓过一个男人搂入怀里,强硬道:“说爱我......” “说啊!”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倍。 怀里的男人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没了妩媚更多的是害怕,他缩了缩脖子,颤颤巍巍:“我爱小姐。” 下一秒,他便闭上眼睛不敢直视面前浑身低气压的女人。 哐当一声,一块金锭掉落在地。 “罢了,你们都不是沈昭,他才不会说爱我,拿着银子给我滚!”她垂下眼眸,失魂落魄的伏膝痛哭。 门口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恩客,但大家都不敢上前,毕竟寻花问柳是其次,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这位白家小姐,那真是小命难保。 正当众人害怕的凑一块时,程时安穿着暴露挤开人群,不顾旁人的目光死死抓着她的衣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芊芊,你终于来了,快救我出去。” 他转头看向追来的龟公,目露凶光:“这个该死的贱民,居然让我去伺候那些杂碎,芊芊你替我杀了他们好不好?” 他声泪俱下的哭诉着,肩膀上露出青痕显示着遭遇过的痛苦,从前金尊玉贵的世家公子,如今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风尘。 白芊芊眼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情愫,沉默良久后,她毫不留情掰开衣袖上的手,缓缓起身准备离去。 即将踏出门口时,身后的程时安忽然癫狂大笑,歇斯底里:“白芊芊,我都这么求你了,你居然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说罢,他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推翻在地,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刚才还在看热闹的众人,顿时吓得一哄而散,只剩下白芊芊还站在门口目睹一切。 孔嘛頏附玾覨愭籨壤抺腎軸虋裢檩椾 终究是有多年的情分,看他如此失态,心中难免生出几分不忍。 她正准备开口,猛的被打断。 程时安痴笑着,伸出手摇摇晃晃指向她:“你没有心,爱我时高高捧起,不爱时如烂泥一团随意践踏,沈昭离开是对的,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凑近其耳边,语调讽刺:“其实我中的毒早已清除,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心头血来入药,都是骗你的哈哈哈哈.........” “谁知你竟那么蠢,真去剖开沈昭的心脏,白芊芊啊白芊芊,你就是个蠢货。” 他笑着,只觉大仇得报,往日所遭受到的折辱也在此时得到发泄的快感,他不好过,白芊芊也别想好过。 他瘫软的躺在地上,一根根拔掉自己的发丝。 “报应......都是报应啊......” 程时安彻底疯了,一会痴笑一会哀怨垂泪。 白芊芊隐忍的握紧拳头,几乎快将后槽咬碎。愤怒燃烧着胸腔,她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男人。 白府的王管家,在这时顶着满头大汗出现。 他喘着粗气:“小姐,这孩子知晓沈公子的下落。” 王管家身边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身上脏兮兮的唯有一双眼睛还算透明。 白芊芊转怒为喜,从怀里掏出大把银票塞进小乞丐手中,语气着急的询问:“他在哪,只要你说了,这些钱都是你的。” 在金钱的加持下,小乞丐很快就将自己看到的秘密吐的一干二净。 原来那日沈昭召唤异兽时,他正巧钻入狗洞想偷摸找些吃食,却意外把所有经过尽收眼底。 就连鬼域一事,也一字不落的记在脑海里。 根据小乞丐提供的线索,白芊芊顺藤摸瓜往下查,终于在西域商人的手里花重金买到了一份不大详细的地图。 王管家劝她小心行事,万一路上碰到什么山匪,可就麻烦了。 她不语,只一味的捧着地图,嘴角时不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沈昭,等等我,我很快就来带你回家。” 翌日一早,洛阳城门口一车车的礼金往外运,两边聚集了交头接耳的百姓。 这些礼金都贴着白家的徽记,队伍后方还跟着格格不入的一辆囚车,程时安眼神呆滞瘫坐在内惹人注意。 有人议论:“这不是白家姑爷吗,怎的变成这副鬼样子?” 人群中另一个男子开口:“你有所不知,他可是伤了白小姐心上人,如今正是要押着他前去负荆请罪呢。” 白芊芊端坐在精致华贵的马车里,手里攥着赤红色婚书。 婚书上写着:“白氏芊芊,前来求嫁沈氏沈昭。” 往下便是一列的礼金单子:玉雁一对,金手镯二十只,玉如意一对,红宝石头面一套,古董字画若干,各色织造绸缎三百匹等等。 清单上随便一样东西拎出来,都足够普通老百姓一辈子的嚼用。 比起当初嫁程时安的规格,整整多了十倍不止,几乎快要将白府家底掏空。临行前,白母好几次哭晕了过去,却仍旧无法阻挡她前去鬼域求亲的意愿。 “沈昭,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回到中原,回到我身边做我的夫君。”她合上婚书,眼神坚定透着几分疯狂。 马车一路朝北驶去,三后日才抵达地图上的重要分叉口,因地图残缺不全,白芊芊只能两条路都试一试。 一来一回又浪费一日的时间,好不容易找到正确的路,远处的山谷突然冲出团团黑雾漫天,随行的车夫与管家瞬间七窍流血而亡。 她躲在马车内逃过一劫,待毒气散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一旁还写字八个大字:“非我族类,入内必死!” 白芊芊没有丝毫犹豫,拿着粗绳捆绑住奄奄一息的程时安,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洞口,洞口光线昏暗瞧不清任何方向,只能凭着直觉前进。 黑黢黢的墙壁上时不时传出细细碎碎的爬行声,像极蟒蛇在吐信子。 “白芊芊,你要带我去哪?”程时安难得恢复清醒,上下扭曲着想要挣脱束缚。 一个不慎滑倒在地,肩骨传来断裂的声响。 白芊芊恍若未觉,紧紧攥着绳子拖行。 只要再快一点,走得再快一点,她便能见到沈昭,他一定会原谅自己的,一定会的...... 秉持着这样的信念,两人在暗无天日的洞口不知疲倦的前进,慢慢的一束光亮透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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