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淮固等人问话。 蔺承佑开门见山:“武大娘出事前你在何处?” 李淮固从容地说:“带婢女去买风筝了。我家?仆人说我幼时在青龙寺附近放过风筝,可惜我小时候大病一场,早把这些事忘了,头先我家?仆人说起此事,我好奇之下就到那?家?风筝铺瞧了瞧。” 她说着,让身边的婢女把刚买的风筝拿出来。 蔺承佑愣了愣,这风筝好生眼熟,也不知在何处见过。 “你今晚在何处见到过武大娘?” 李淮固摇摇头:“我来后就在菊霜斋喝茶,过后就去买风筝,再之后就听说出了事,一整晚都没见过武大娘。” 风筝铺子就在附近,李三娘在店里?待了多久一问店里?就知道了,她敢这样说,想?是问心无愧。 蔺承佑从桌后起身:“烦请李娘子把手摊开,我得?检查一下你今晚用没用过符箓。” “好。”李淮固抬起双臂,把掌心摊开来。 蔺承佑到了近前,负着手弯腰察看。 严司直的目光落在李淮固手上,这女孩的手指倒是异常洁白纤长。 奇怪的是,那?双手本来稳稳当当举在半空,蔺承佑一靠近,李三娘胸口突然猛地起伏了一下,像是有点紧张,又像是有点害羞,很?快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稳住自己的胳膊。 第 103 章 李淮固手上并没有符箓朱砂等痕迹。 蔺承佑检视一番, 径自回到桌后?:“我记得你上次被?人施咒害过,不过李将军好像一直没去大理寺报官?” 李淮固轻声答道:“因为阿爷暂时不想报官。这些年阿爷在江浙任上一心为民?,因为吏治清明,得罪了不少当地鱼肉百姓的豪强, 阿爷说, 报复李家?的很可能就是这批人, 只是目前对方?并未留下太多?破绽, 即便报案, 充其量也只能抓到一两个顶罪的,而等这件事平息后?, 幕后?主使?还会再次出手,所以?阿爷想等对方?露出更多?破绽, 再请大理寺正式介入此?事。” 严司直诧异看了一眼蔺承佑,这位李三娘不但口齿清晰,还颇有一份见微知著的本事。 蔺承佑问?:“自那件事之后?,贵府有没有再遇到过异事?” 李淮固摇了摇头:“我最近一直在书院里念书, 没再碰见过异事, 听爷娘说, 家?中也是整日太平。” 蔺承佑没接话, 他隐约有个感觉, 尽管凶徒都懂邪术, 但对付李家?的, 和今晚谋害武大娘的是两拨人。 对付李家?的凶徒用的是最恶毒的咒术,不但要李三娘死?, 还要整个李家?倒霉。 今晚的凶徒的手段却和缓许多?, 目标明确只对付武缃一人。 “最近武缃可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是在书院里与谁发生过矛盾?” 李淮固谨慎地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好了,没什?么要问?的了, 你可以?走?了。” 李淮固一走?,严司直疑惑地问?:“蔺评事,这位李三娘你以?前见过吗?” 蔺承佑忙着在脑海里整理几个人话里的线索,听了这话漫不经?心道:“哦,见过。” 只不过一直没留下什?么印象,直到上回滕玉意提醒他,他才记起曾经?见过这么个人,顿了顿,他转头问?道:“严大哥为何这样?问??” 严司直哑然,李三娘原本从?容大方?,蔺评事一近身却明显失态,那种局促的、隐秘的羞态他曾经?在新婚的妻子身上见到过,这种情愫是藏不住的,一旦面对自己的心上人,便会不经?意流露出来。 假如没有帷帽做遮掩,一定会泄露更多?,李三娘也仿佛也很怕被?人瞧出来,只一瞬就恢复了常态。 他本想直言“那位李三娘好像很喜欢蔺评事”,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这种事对女子来说关乎名声,况且他也不是十拿九稳,蔺评事现在眼里似乎只有一个滕娘子,这一点在先?前蔺评事问?滕娘子话的时候就能瞧出来,如果他擅自说出自己的疑惑,对那位李三娘来说似乎不大厚道。 他只好硬着头皮转了话题,笑说:“哦,刚才听你问?李三娘李家?遭人暗算的事,本想多?问?几句,既然眼下忙着找凶手,那就等有空的时候再问?吧,我们?下一个传谁?” “传杜娘子吧。” 杜庭兰上来了。 严司直发问?了:“滕娘子说今晚最后?一次见到武缃时,武缃对她说过一句话:‘你阿姐说你去临水斋取定好的首饰了’”……所以?武缃出事前你们?见过面?” “见过。”杜庭兰,“我和弟弟原本在菊霜斋等妹妹,期间同窗们?陆陆续续都出去玩耍了,弟弟说要去放许愿灯,我们?就出来了。也就是那时候,我们?在附近碰到了武大娘,她手上拿着新买的绢花,很高兴的样?子,我问?她要去何处,她开玩笑说要办一件大事,她看阿玉不在我身边,就问?阿玉去哪了,我和她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 “一件大事?”严司直,“她可说了是什?么大事。” “她没说,我也没问?。” 蔺承佑忽道:“当时武缃身边都有什?么人?” 杜庭兰审慎地说:“好像只带了几个婢女。” “没有同窗相伴?武氏兄妹也不在身边?” 杜庭兰摇摇头。 蔺承佑问?:“今晚你可在菊霜斋碰到过武缃?” 杜庭兰:“没有。今晚同窗们?虽是约着来青龙寺戏场游玩,但几乎一来就各自散开了,接下来要么结伴去看百戏,要么结伴去放许愿灯,鲜少有齐聚在菊霜斋的时候,多?了谁或是少了谁,压根没人在意。” 杜庭兰一走?,蔺承佑忽说:“不觉得奇怪吗,武缃在‘暗算’完邓唯礼后?,好像一整晚都没回过菊霜斋。” 严司直仔仔细细核对每个人的答话,未几,怔了怔道:“还真是。” 他点了点上头的记录:“邓唯礼这边,据她自己说,每回出来玩她动身都比别人晚,今日也不例外。原本约好了酉时初在菊霜斋碰面,但她直到酉时中才到青龙寺门口。 “结果一下车就碰到了武缃,武缃说有位新朋友要介绍邓唯礼认识,要邓唯礼去拱桥上等她,邓唯礼出于对武缃的信任,就带着婢女过去了。 “在这之后?,她一直没能见到武缃。 “滕娘子和杜娘子分别碰到过武缃一次,但都是在楼外碰到的,别的同窗除了一开头在菊霜斋见到过武缃,过后?就再也没见着过了。 “至于武氏兄妹。武元洛买了糖人进去寻两个妹妹,却只看到了二妹武绮,武绮说大姐同她一起进了菊霜斋,然而一坐下就去找阿兄了,郑霜银和柳四娘是第一批到的,两jsg人均可证明这一点,后?来武绮就留在菊霜斋与同窗们?玩耍,但一直没见到姐姐回来。这样?算下来,一整晚武缃只在开头的时候进过菊霜斋。” 蔺承佑点点头:“武缃迟迟不回菊霜斋,原因无非有两个:自己不肯回,有人不让她回。 “若是前者?,她算计了同窗邓唯礼,因为心虚不敢回。谣言这种东西,传得越广越好,武缃一来怕邓唯礼与她当面对质,二来也怕发酵的时辰不够多?。只要当事人没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暗算了,自然不会主动澄清,待到邓家?作出反应,满长安的人都会认定邓娘子与我幽会过。那么武缃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严司直迟疑:“但是纸包不住火,即使?今晚武缃没出事,只要明日邓唯礼当众一对质,大伙都会知道这件事是武缃搞的鬼,到时候武缃别说再参选太子妃,整个武家?也会因此?而蒙羞。” 蔺承佑一笑:“是,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傻子才会做,所以?我猜武缃也被?人算计了,她或是与人打赌,又或是受人所托,总之她照原话传给邓唯礼,却不知道这样?做会给邓唯礼和自己带来天大的害处。那么她不回菊霜斋只有一种可能了——有人故意不让她回。因为那人知道,只要武缃和邓唯礼打照面,武缃就会顿悟自己被?人陷害了,她必然会当场说出今晚是谁给她传话,继而在同窗面前揭穿那人的真面目。” “结果没等两人碰面,武缃就被?害了。”严司直有些发懵,“如果这是凶徒事先?算计好的,未免也掐得太准。不对啊,武大娘出事前一直神志清醒,怎样?做才能让她不回菊霜斋?” 蔺承佑:“法子很简单,武缃出事前曾说自己要办一件大事,这件‘大事’说不定就是凶徒下的钩子。两人约好了没办完之前不能回菊霜斋,所以?滕娘子见到武缃时,武缃手里拿着好些小玩意,假设都是今晚临时买的,显然武缃已经?在外头闲逛好一阵了。” “武缃身边不是有婢女吗……”严司直精神一振,“把婢女叫来一问?不就知道那人是谁了?” 结果找来武缃的几名婢女一问?,严司直当场就傻眼了。 婢女们?也不知道自家?大娘说的“大事”是什?么。 今晚武家?姐妹到了菊霜斋,武大娘一坐下就说要去接邓唯礼,让二妹在店里等别的同窗,自己则领着婢女们?出了楼。 然而一到外头,武大娘就说要先?去寻武元洛商量事情,让婢女们?半个时辰之后?去河边等她,说完这话便只身离开了。 等到大娘再出现,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在这半个时辰里,大娘见过什?么人,说过哪些话,婢女们?统统不知道。 事后?她们?听说大娘引诱邓唯礼去拱桥,也是大为惊讶,因为自家?娘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蔺承佑一哂:“你们?娘子独自一人离开,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 为首的婢子直摇头:“奴婢们?以?为这是大公子的安排。大公子听说书院会放假,早就说今晚要带两个娘子好好玩一玩,大公子最不喜欢下人们?打听主家?的事了,婢子们?就没敢跟上去。” 蔺承佑沉吟,早先?他已经?问?过武元洛了,武元洛一整晚都没见到大妹妹,直到事发时听见尖叫声循声找过去,才发现出事的是自家?妹妹。 而且,武大娘如果只是去找自家?哥哥,没必要连身边的婢女都支开。 可若是去见外人,今晚到处都是耳目,武大娘不可能不知道私自见外人会引出什?么误会,能叫她这样?的名门淑女单独去相见,必然有某种特?殊的缘由。 他随即道:“你们?娘子回来后?可说过什?么,神色可有异常?” 婢子:“娘子好像有点失落。” 蔺承佑脑中闪过一道亮光,笑着换了个问?法:“你们?知道今晚太子会到青龙寺附近来?” 婢女们?目光一颤,忙摇头道:“婢子们?不知道。” 但闪烁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对蔺承佑来说已经?够了。 问?到现在,团团迷雾中总算窥见了一点真相。 想必武家?人提前打听到今晚太子会来青龙寺戏场,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大女儿,这是个制造太子与武大娘单独相处的绝佳机会,为了让太子青睐武大娘,武家?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 武家?人口众多?,这事总会走?漏风声,或许有人利用这一点,以?太子的名义,把武大娘引到了某一处,与此?同时,又利用某种方?法让武大娘引诱邓唯礼去拱桥。 武缃给邓唯礼传过话之后?,便满怀希冀前去赴约,不料没能见到太子,就这样?白跑一趟,回来后?难免有些失落。 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所以?婢女们?的说辞破绽百出,而武元洛和武绮明知大娘没回菊霜斋,却一直不急着找寻。 兴许他们?都以?为武大娘那会儿与太子在一处,如此?良宵美景,年轻男女同游戏场,自然会暗生情愫,只要太子动了心,武大娘就是当仁不让的太子妃人选。 这对武家?是光耀满门的喜事。 谁知这一切只是个陷阱。 到头来邓唯礼被?人暗算,武缃莫名背了黑锅,就连他也被?人耍了一道。 打探太子的行踪是大忌,婢女们?说死?也不可能承认的,蔺承佑笑了笑,突然转移了话题:“所以?这次你家?娘子回来,胳膊上就多?了一块油污?” 婢子们?怔了怔。成王世子好像非常关注这一点,打从?事发起就一再追问?大娘的衣裳是何时弄污的。 “没有。”婢子们?在别的事上丝毫不敢隐瞒,“那么大的一块油污,婢子们?绝对不会瞧不见的。奴婢们?敢确定,娘子直到出事前衣裳都是干干净净的。记得娘子回来后?有点失落,但也没说什?么,一边带我们?四处闲逛,一边时不时地会朝河边瞧一瞧,半路若是碰到同窗,娘子总会停下来寒暄几句,大约逛了半个时辰,就说要去河边放许愿灯,结果刚走?到拱桥附近就出事了。我们?也是直到娘子抽搐倒地,才发现她胳膊上多?了一大块油污。” 严司直点点头,看来油污就是凶手动手时留下的。 “事发那一刻你们?可闻到什?么怪味?” 几位婢女面面相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蔺承佑提醒她们?:“烧焦的气味,或是油腥味什?么的。” 有位婢女一愣:“想起来了,有闻到一股焦味,但婢子们?很快就发现娘子不对劲,也就没顾得上找寻那焦味的来源。” 看来这应该是烧符的味道了。 蔺承佑又道:“事发时有没有书院里的某位同窗靠近你家?娘子?” 婢女们?茫然道:“没看到。” “那你们?可看到一个手中提着荤肉的人?” 婢女们?再次摇头。 “整晚都没看到过?” “没有。” 蔺承佑待要追问?,宽奴手下的一名随从?跑上来复命,匆匆走?到蔺承佑身边,低声说:“小人们?已将卢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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