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忙拼命摆手澄清:「不是我!皇兄,岚珊绝对没有拿您的寝衣!」 「那可如何是好呢,岚珊。」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山岳般,将我面前大半的烛光都遮挡了去,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那可是皇兄最常穿的一件,若是寻不回来,单凭几句不痛不痒的马屁,怕是糊弄不过去了。」 言罢,他竟从一旁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慢条斯理地用锦帕擦拭起来。 剑刃在烛火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晃得我心惊肉跳。 我又怕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苦思冥想了半晌,才终于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那我与皇兄交换,我将我自己的寝衣……赔给皇兄,可好?」 朱羡擦拭剑刃的手,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目光晦暗不明地紧盯着我,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半晌,才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好。」 我咬着唇,绕到屏风后,颤抖着解开衣襟,褪下贴身的鹅黄色绣莲花纹的肚兜,强忍着泪水,红着眼眶递给他。 「哭什么。」 朱羡的声音竟难得地软了几分:「皇兄答应你,绝不会让旁人瞧见。待你寻回了皇兄的寝衣,皇兄便将此物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我信了他的话。 但离开之后,总觉得口头约定不甚牢靠,未曾拉钩画押,便不算真正达成了共识。于是,我又悄悄地折返了回去。 庭院中一片寂静,唯有寝殿内的烛火,透过窗棂影影绰绰地摇曳着。 我悄悄凑近窗边,从缝隙中望去,只见皇兄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如同一尊木雕般端坐在原处,只是他手中,正捏着我那件鹅黄色的肚兜,怔怔出神。 良久,他似是魔怔了一般,将那柔软的布料凑至鼻尖,轻轻一嗅,随即,竟像是瘾君子一般,将整张俊脸都埋了进去,深深地、贪婪地呼吸着。那神情,既陶醉,又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隐秘渴望。 我心胆俱裂,逃回寝殿,颤声问于嬷嬷:「倘若有男子,去嗅闻女子的贴身小衣……」 「那定是心术不正的登徒子!」 话音未落,嬷嬷已然断言,并告诫我:「公主,遇上此等人物,务必敬而远之!」 原来,皇兄竟是那般不堪之人。 自此,我开始刻意疏远朱羡。 他若相邀,我便托辞抱恙,寻遍了借口推拒。 幸而腊月一过,朝中政务渐趋繁忙。大臣们纷纷上奏,请立太子,后宫的妃嫔们也随之掀起了明争暗斗的浪潮。 其中,尤以朱羡与二皇兄之间的角逐最为激烈。 诸多皇子公主已纷纷择队而立。 不过,二皇兄虽则勤政踏实,屡获父皇当众嘉许,却因其生母曾为宫女,出身微寒,故而多数兄姐仍选择依附于朱羡。 况且,朱羡的生母萧贵妃,多年来圣眷优渥,恩宠不减。 「公主,您许久未曾拜见四皇子了,也该去问候一番。」 于嬷嬷许是听闻了些许宫中风声,示意我携新制的糕点去与朱羡亲近,也好攀附这棵大树。 我心中百般不愿,扭捏推脱。 拉扯间,食盒不慎坠地,惊得我怀中抱着的猫儿窜逃而去。 「梨花!」 我失声惊呼,连鞋履也未及穿上,便急追了出去。 梨花乃是萧贵妃的掌上明珠。 贵妃近来风寒未愈,对猫毛尤为敏感,便将其托付于我照料。 它平日里能为我解闷消遣,断然不能有失! 我心急如焚,在宫道间四处寻觅,猫儿未见踪影,却不期遇上了几位皇兄皇姐回宫的轿辇。 他们素来对我言辞尖酸,常以我的出身取笑,张口闭口便是「小野种」。 此等刻薄之言,我往日里也曾听闻,只是在钟德殿久居,耳畔清净了许多。即便是如朱羡这般毒舌之人,也从未说过这般伤人肺腑的话。 以至于此刻再闻,心口竟如针刺般抽痛。 有人故作姿态地打圆场,实则语带讥讽:「莫要胡言,她纵然蠢笨,终究也是吾等妹妹。」 「她也配?不过是污糟地界出来的卑贱胚子,瞧她,竟连鞋履也不穿!」 …… 我窘迫难当,脚趾蜷缩,正欲避让,一条鞭子却携着凌厉风声,抽打在我前方的青石板上。 为二皇兄驾车的内侍怒声呵斥:「挡了二皇子殿下的道,还不速速滚开!」 我慌忙贴紧了湿冷滑腻的宫墙。 却见一辆黑檀木嵌金顶的华贵马车,紧随其后,竟生生撞翻了二皇兄的座驾,将他掀飞了出去。 「朱羡!」 二皇兄在旁人搀扶下狼狈起身,面色铁青地怒视后方马车。 朱羡掀开珠玉帘拢,笑意慵懒:「二哥,失礼了!此乃父皇御赐的宝马,我宫中奴才尚未能完全驯服,不慎冲撞了您,还望恕罪。」 言罢,他又转向我:「冯岚珊,你身为钟德殿公主,身份何等矜贵,怎可赤足行走,此举有失皇家体面!」 「还不上车,随我回宫领罚。」 我瞥了眼那恨不得将我们生吞活剥的二皇兄,赶忙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马车。 方一坐稳,朱羡目光扫过我的双足,问道:「发生何事了?」 我将梨花走失的经过告知于他。 他略显无奈:「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小东西颇有灵性,兴许早已自行回了钟德殿。倒是你……」 朱羡轻抬起我的下颌,「近来总躲着皇兄,这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得倒是纯熟。」 我不知如何分说,索性缄口不言。 朱羡仿佛能洞悉人心,笑声阴冷:「想扮哑巴?皇兄倒可以成全你,割了你的舌头便是。」 「我看见了!」 我骇得脱口而出,「皇兄嗅闻岚珊的肚兜,那是登徒子才会做的龌龊事!」 许是未料到我会如此直言。 朱羡微微一怔,随即有些心虚地别过头,低声笑了起来。 「此言差矣。」 他将我抱起,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温热的唇息拂过我的耳廓,「皇兄这便让你知晓,何为真正的登徒子行径。」 话音方落,他便将脸埋进我的颈窝,深深呼吸,气息灼热。 我被他撩拨得腰间一阵酥麻战栗,伸手欲推,反被他抱得更紧。 他嗓音喑哑,喃喃低语:「真香。」 车驾恰在此时停稳,车帘一角被人轻轻掀开。 萧贵妃那张明艳娇媚的容颜,在望见车内情景的刹那,惊得血色尽褪,惨白如纸。这还是我头一回目睹萧贵妃如此动怒。 她手持戒尺,一下下抽打在朱羡背上,将他原本挺拔的脊梁打得微微佝偻。 「心思歪斜,连腰杆也挺不直了吗!给本宫挺起来!」 萧贵妃的怒斥声令我心惊,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不慎撞到了一旁的鎏金灯架。 “哐当”一声脆响,引得朱羡回首。 他明明已痛得额上冷汗涔涔,竟还有闲情逸致调侃我。 「儿臣甘愿受罚,只是莫要让她瞧见,凭她那点鼠胆,回去怕是要尿床了。」 我气得脸颊鼓鼓,反驳道:「我、我四岁起便不尿床了!」 话一出口,我便懊悔了。 果不其然,萧贵妃的目光转向了我,对我倒是和颜悦色,语气轻柔:「小岚珊,萧娘娘问你。除了方才在马车上的事,四皇兄平日里,可曾也这般对你放肆无状过?」 我偷偷瞄了朱羡一眼。 他立时露出一副痛不欲生的神情,我只得摇头解释:「不曾有过。」 「皇兄今日在马车上,不过是为了向岚珊演示何为登徒子的行径,好让岚珊日后有所提防,加以戒备。」 萧贵妃听罢,怒火更炽。 她怒视朱羡,「听见了吗?她尚且懵懂无知,你这般行径,与欺辱稚童何异!」 她复又问我,是否喜欢皇兄。 原本唇边还挂着一丝散漫笑意的朱羡闻听此言,立时紧张地望向我。 相较于喜欢,我对他的情感其实更多的是畏惧,却不敢明言,唯恐他日后寻我麻烦。 萧贵妃看出了我的窘迫不安,温言安抚:「莫怕,有本宫在此,他不敢放肆。」 我这才据实以告:「害怕……居多一些。」 闻言,朱羡眼中的光芒,霎时黯淡了下去。 朱羡被罚禁足思过七日,其间,萧贵妃携我参加了一场赏花雅集。 名曰赏花,实则为我择婿。 应邀赴宴的青年才俊,或有出身寒门却才华横溢、科举入仕者;或有家道中落的宗室子弟,虽无实权,却也能保一生衣食无忧。 他们皆有一个共同之处:身后倚仗萧家势力! 萧贵妃亦向我承诺:「岚珊若是嫁与他们中任何一位,皆不必担忧日后会受人欺凌。」 然而,那些郎君表面上对我青睐有加,背地里却满是鄙夷与恶意。 我中途离席,行至花园一隅,恰巧听见他们议论:「九公主倒也生得标致,可惜是个痴傻的。」 「娶回家中,充作玩物,倒也无需何等聪慧,滋味兴许还更妙不可言!」 「若非能与萧家攀上姻亲,且四皇子极有可能被册立为太子,否则似这等庸脂俗粉,我岂会愿意屈就。」 他们甚至还低声抱怨了萧贵妃几句。 说我也就罢了! 竟连萧娘娘也敢妄议,我气不打一处来,拾起地上的石子便欲掷过去。 却有人先我一步出手了! 「啊!温岐,你——!」 那几个碎嘴的公子哥儿被石子砸中,痛得直叫嚷,正欲冲上前去教训那位唤作温岐的蓝衫公子,一见我在场,顿时吓得噤声,仓皇逃窜。 温岐款步向我走来,衣袂飘飘,宛若清风。 其人正如其名,温润如玉,雅致俊秀。 「公主无需介怀此等污言秽语,较之满腹机心,天真烂漫,何尝不是一种上苍的恩赐。」 他含笑递给我一支羽箭,「可愿同去一试射柳之戏?」 温岐射柳技艺精湛,拔得头筹,赢得一支莹润的玉簪。 他随即将发簪赠予了我。 用晚膳时,萧贵妃含笑问我,在今日的赏花宴上,可有中意的青年才俊。 朱羡执筷的手微微一顿。 我笑吟吟地答道:「温岐便极好!他不仅帮我斥退了那些口出恶言之人,还悉心教我射柳!他箭术卓绝,还赢得了彩头。」 「喏,便是这个!」 我将发髻上的玉簪取下给萧贵妃看,她亦笑着称赞:「呀,果真雅致!」 我便不禁得意洋洋,轻晃着脑袋。 「食不言,寝不语,仔细噎着!」 朱羡眼神阴冷地瞥过那支玉簪,冷嗤一声:「俗不可耐。」 我立时噤声,埋首扒饭! 朱羡禁足期满,我的苦日子也随之而至。 午后,我正立于庭院中品尝鲜果,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上了蜡的短箭,精准无误地射入我的发髻之中。 温岐所赠的那支玉簪,应声坠地,摔得粉碎。 「冯岚珊。」 罪魁祸首立于不远处的游廊之下,手挽金弓,唇边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皇兄这箭术,是否更胜一筹?」 又欺负人! 我顶着小箭蹲下身捡碎簪,朱羡走上来把它死死踩在鞋底。 「这丑东西,捡来做甚!」 话落,把它碾个稀巴烂。 我气得要嚷嚷,朱羡变戏法似的拿出支蝴蝶步摇,在我眼前晃了晃。 「皇兄赔你支新的,多漂亮,上面还有你喜欢的小蝴蝶。」 我哇了声,情难自禁要去接,又猛地想到了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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